两个月前,她还如刚出樊笼的黄莺般笑着迎他,缠着他带她去玩耍,亲近依赖。而今日,他千里迢迢地跑来,想劝她拒了婚事,再请长辈做主。来的路上他甚至觉得她会答应,谁知见面后,她却总是冷淡躲避。
“你……不愿意?”
宋重光终于觉出不对,语气迟疑。
“表哥觉得我应该愿意吗?”
令容抬眸,轻笑了笑,带些嘲讽味道,“这些年表哥的照顾我都记得,令容心中视你如长兄,别无他意。如今我已有了婚约,这种话还请表哥莫再提起。”
说罢,退后半步微微屈膝,抬步就走,留下宋重光愣在原地。
走至水榭处,令容仍觉得如芒在背,却半点都没回头去瞧。
宋重光凭什么笃定她会愿意抗旨不尊,转而嫁给他,就像前世笃定她最终会原谅他纳妾一样?
韩蛰即便恶名在外、叫人敬畏,令容却清楚地记得,前世舅舅曾不无感叹地说,韩蛰为官数年,从未收过半个同僚赠送的姬妾,也不曾因女色而在审案时有半分手软。只这一点,就比宋重光这胡乱心软没定性的人强多了。
这般赌气想着,回到屋中躺了会儿,又不无忧虑地想,韩蛰对谁都心狠,对她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出阁之后可怎么自保才好呢?
第7章嫁衣
洞门前的事并未张扬,晚间宋氏来蕉园时,令容坐在廊下,正在喂兔子。
这兔子是年初时傅益给她送的,据说出自金州有名的莬园,通身白毛清秀,耳朵中粉红柔软,红血珠似的眼睛分外漂亮。令容从前爱吃兔肉,自打养了它,反倒不舍得多吃,每晚还要趁着空闲亲自喂它。
宋氏手摇团扇,缓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挥退旁人。
“娇娇,今儿见了你表哥,怎么不似平常高兴?从前你可最爱缠着他玩,整天念叨盼望。”
她缓缓抚着女儿发丝,柔声道:“你舅舅见了,只当是重光得罪了你,还要训问呢。”
“表哥没得罪我呀。”
令容抬起头来,就势将兔子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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