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葛生边笑边认怂,颇长记性地跑了房间对面,捶墙笑道:“三九天这也是你们药家习俗么?——每个人都必须涂指甲?”
方才柴束薪摘掉手套,木葛生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前几次他们打架时夜深,看不清颜色。如今他才算是看了个真切,对方一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丹蔻。
怪不得柴束薪想把他支开!
“其实也没什么。”
木葛生喘口气,笑道:“老二对香啊粉儿啊这些东西也相当精通,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柴束薪冷着脸不说话,看着木葛生笑得几乎抽过去,大有泡完手就提刀把人砍了的架势。
少年眼底浮着冷冷怒气,双手泡在瓷盆之中,骨节通红,像明火舔舐指尖,梅花在水中沉浮,映着他白衣胜雪,几乎逼出一点艳色。
“木小少爷有所不知,束薪用的是药家古方,并非寻常丹蔻。柴氏人素来惜手,护甲亦然,家中行医者都是如此。”
轻缓嗓音传来,一道窈窕倩影上了楼,“我说今日暖怎么这么暖和,原来是木小少爷来了。”
木葛生顿时止了笑,端正站好,“柴姐姐。”
柴束薪正在泡手,不便起身,低头问候:“阿姊。”
“你们慢聊,今日府中人少,不必拘着。”
柴忍冬抿嘴一笑,“我来只是问一句,晚饭想吃什么?”
木葛生当即道:“一品锅。”
“好说好说,饺子和一品锅都少不了。”
柴忍冬笑道:“束薪呢?”
“阿姊做的,都很好。”
柴束薪道:“厨房久站伤身,阿姊别太劳累。”
“柴姐姐近来身体如何?”
木葛生闻言道:“要不我来帮您打下手吧?”
“我也就偶尔做一做,不妨事。”
柴忍冬轻轻摆手,促狭道:“至于下厨——我也听说过木小少爷的红枣洋葱锦鲤汤。”
柴束薪:“呵。”
“哪里哪里。”
木葛生语气颇不要脸,“那便有劳柴姐姐了。”
柴府占地甚广,园林中心以九折回廊围出一片安静区域,药家虽族人众多,但居住在回廊之内的只有柴氏嫡系,也就是如今的两位姐弟。
柴束薪和柴忍冬两人居住的暖相隔不远,入夜后回廊上点起了灯,廊外白雪簌簌,一枝梅花探檐而入,疏影横斜。
木葛生与柴束薪一前一后地走着,木葛生反客为主,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回廊七拐八绕,这人走起来却轻车熟路。柴束薪道:“你认得路?”
“不认得。”
木葛生摘下一只灯笼提在手里,“但饭菜香气老远就飘过来了,我在书斋就是靠香味辨认老二今天在哪里摆饭,跟着嗅觉走,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