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生是因他想强行造出另一个自己,天地开裂,神魔皆反,混元灭世,才消除一切。
混元笑,“以前我觉得危险,上两个异数也的确把我害地很惨。但冷寒泽有点不同,他对我没什么兴,我试探过,也改过他的命,我改命的本领很厉害。”
他冲晋仇笑得就像个在讨糖吃的孩子,晋仇却不爱看他。
冷寒泽或许的确不同,但生在天地中,便该明白天是不可违背的。
人若违天,下场便如殷王一般。混元对殷王或还有心软的时候,对他却不会,他不想对自己的猜测进行尝试,所以天要求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杀再多人只要不是他所在意的,他便不用放在心里。
“晋家的童子皆是从晋地各处悉心选出的,他们从小便被教导听我的话,我观察他们百年、千年才可付出些许信任,再将他们派回原地。可如此,我命他们做丧尽天良之事时仍心中提防,时常用水镜监视之。而你认识我不过百年,却将天下交与我,自己独自去分裂神魂,千年不问世事,你何处来的信心?”
这信心是晋仇所没有的。
混元从塌中站起,抹去水镜,“我是天,当然知道你会做我命你做的事,你幼时起便很少反抗,贯会麻痹自己,且无贪心。殷烈自认为懂你,觉得一切都是你的私心导致的,你的确有私心,但你的私心不在权利上。”
殷烈正在水镜中和冷寒泽闲聊,混元抹去了那一块,带晋仇出屋门。
屋外是极高的松树,往上万丈,便是云阶,殷烈的所在。
“去跟殷烈聊聊吗?”
混元抬头看天。
晋仇摇头,“没什么可聊的,我与他并不是太亲近。”
“不亲近就更要聊了,难得你们父子团聚,你哪怕什么都不说,呆在他身边也行。”
“混元,有必要吗?魏激浊出现的那一刻,他对我的猜疑便愈重了。”
如果先前只是猜测,是殷烈的无端妄想,那日魏激浊出现,抛给殷烈的眼神与怪异的行为,同他只身前来,迟迟不杀自己的举动,便足可给殷烈证据了。
“你可以说是魏激浊故意挑拨你与殷烈的父子关系,是魏激浊没安好心。”
“我的确相信魏激浊没安好心,可你挑着我与殷烈去的时机,让楚子开迎神碑又是为何?”
“什
晋仇不再言语,他学着混元的动作望天,微微叹了一口气,原先他是想让殷烈多陪自己几年的,但现在他觉得殷烈很厌恶自己。
“你走吧,我去看殷烈。”
他说出对混元的最后一句话,身影消失在原地。
“别忘了你现在没有法力啊。”
混元喃喃一声,他明白自己造的孽不少,不光要自己造,还要晋仇跟着他一起做恶事,不过晋仇做完恶事,肯定转瞬便忘了,心中没有愧疚的人,真是连恶人都不如,只是晋仇也不是恶人。
殷烈看见晋仇的时候,正好吃完一整个松塔,爬在松针上,思索着下次要对哪个松塔动手。
晋仇来了,也不说话,但晋仇不说,不代表他不会跟晋仇说。
“从下面走上来的?还是几月没见,你法力恢复了点,能上云阶了?”
“我爹跟你说别的了吗?我在晋家用水镜联系他,都联系不上,也不知是他不想见我,还是被晋家的结界隔住了。”
“天下的事就是你做的吧,魏激浊是本身就被你下命令了,还是不知你是假失势,妄想夺取天下?他看着可有野心,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你都别信他,万一他反咬一口,你这样的,就要完了。天下能被你骗的,也就我爹了。我听说怀孕会让人变得不清醒,你骗我爹给你怀孩子,不光是为他在这过程中失去法力,更是因为他在这时期会变傻吧。我要是他,平日再宠你,知道自己跟你独处还要没法力了,也要把你法力给封上,干脆一起没法力得了,省的你害人。”
晋仇听着殷烈的话,他本都不想回,听到殷王时,却道:“他不会,封两个人的法力,如出事,天下便是他人的了。留着我的法力,就算我心怀不轨,天下还是在我们两人中的一个手上。他从来不介意跟我分享天下,但我介意。”
殷烈眼角微撇,“你竟然真的敢这么说。”
晋仇的青衣混在松树中,“我一直敢承认,我第一次见他,连头都不被允许抬起,等我真见他的脸,便开始自惭形秽。他厌恶
“你对家人都没心,就算我爹不杀你全家,你也不会对他有心,到时候,连跟他虚以委蛇都不肯做了。”
晋仇静默,他想着跟殷王的过往,平心而论,他跟殷王在一起时很开心,同修炼一样的开心,能让人做很久很久,比恪守家规要好得多。
“他们说你杀了我爹,只是因我殷地毕竟为天所容,遭天所救,我爹才又活一次。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杀我爹吗?”
殷烈掰下一颗松塔。
晋仇凝视殷烈的脸,明明是与殷王相差无几的脸,却不能给他任何熟悉的味道,殷王疑天,殷烈信天的原因他明白了些许,“你爹的确是为天所救,他死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天救活了,但天是有所图。”
“我没问你天如何,我只想知道你还会不会杀我爹。”
殷烈声音极低。
他与殷王一样,声音故意放低时往往意味着威胁。
“你爹杀我全家,当然要以命换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他。天救活他,不代表他未死过,算是第二次活,此次的命与我无关,现在的我不会再杀他。”
晋仇说地很平静,心却不正常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