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在廚房忙活起來,季晏棠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廚房門口,他盤著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拄著下巴看陳南樹燒菜。
如果沒有時間限制,他能一輩子就這樣看下去,永遠都看不膩。
對陳南樹的喜歡就像是短暫的戒斷了五年,這五年自欺欺人不僅沒將愛意斬斷,反而更加洶湧。
想到兩個人也吃不多,陳南樹簡單地做了兩道家常菜,一盤尖椒炒蛋,一盤肉末茄子。
兩人各居桌子一邊,屋內很安靜,偶有筷子碰碗的聲音。
比起剛重逢時的嘴硬,現在的季晏棠嘴「軟」的很,大半盤的菜都被他吃了。這些年的山珍海味也沒少吃,但都不如陳南樹做的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麼想念這個味道。
季晏棠將碗裡剩下的飯扒淨,對陳南樹說:「你有沒有發現你做飯很好吃?」
陳南樹老實地搖搖頭,他連一開始做飯都是因為林秀芬太忙了沒時間顧得上他他才學著做的,他自己嘗不出來味道和別人做的有什麼與眾不同,只覺得能吃就行。
「其實你做飯還挺有天賦的。」季晏棠吃飽喝足往椅背上一靠,「你有沒有想過靠這份手藝做點什麼,比如自己開個飯館。」
「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季晏棠說完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不行,還是算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吧。」
陳南樹將剩菜都倒進了碗裡,用筷子把飯和菜攪拌均勻,一口下去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曾經喜順也給他提過這個意見,但都被他否定了,他已經做好庸庸碌碌過一輩子的打算,不想嘗試任何的事情。
忽然,臉頰被人扯住,季晏棠正捏著他的臉好奇地自言自語:「你是倉鼠嗎?嘴裡能裝下那麼多東西。」
陳南樹的腮幫動了動,然後費力的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好死不死噎住了,撐的他難受。
季晏棠反應很快,給他接了杯水幫他把食物順下去,等陳南樹終於將噎人的食物咽下去後,他忽然覺得自己飽了。
但是菜還剩著很浪費,陳南樹又拿起被扔在一旁的筷子扒菜,季晏棠很會觀察陳南樹的小舉動,看那樣子陳南樹估計是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費食物。
「別吃了。」季晏棠直接搶過陳南樹的碗,不由分說地將剩菜倒進了垃圾桶。
「小,小北!」陳南樹想攔都來不及,季晏棠動作實在太快,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飯菜進了垃圾桶。
「吃不下還要硬吃,把自己吃出毛病了就好了。」季晏棠數落道,他走過去捧住陳南樹的臉,像擼小狗一樣揉搓,「你以前也沒這麼笨啊。」
以前的陳南樹雖然很笨,卻是鮮活的有生氣的,現在卻死氣沉沉宛如死木。
「別弄了。」陳南樹被揉的不舒服,輕輕拍了拍季晏棠的手背。
季晏棠反而揉的更過分,陳南樹臉上本來沒什麼肉,被他硬是將五官擠到了一起,總是對他說「不要」的嘴巴撅著,像在索吻。
可愛的要命,季晏棠心軟軟,捧著陳南樹親了好幾下。
遲鈍的笨蛋終於反應過來,掙脫開季晏棠,又跑沒影了。
季晏棠笑的很大聲,他笑陳南樹總是不禁逗,明明已經親過那麼多次了,卻總像第一次一樣純情的要死。
季晏棠笑夠了,自言自語道:「我真時越來越喜歡你了可怎麼辦啊。」
飯後的時間還很充裕,對於夜貓子季晏棠來說一天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他想做點有情調的事,於是找了部恐怖片邀請陳南樹一起看。
他盤算的很美,等陳南樹看恐怖片害怕了,他就將懷抱張開,到時候陳南樹肯定乖乖地躲他懷裡,然後醬醬釀釀任他揉捏。
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往往很骨感。
電影剛開場十分鐘季晏棠就後悔了,挑電影的時候只想著要嚇唬陳南樹,卻忘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他用手擋住半邊臉,全程眯著眼睛,有好幾次屏幕上突然冒出鬼臉他都想跑走不看了,可又覺得這樣在陳南樹面前很丟面。
恐怖片是他提出要看的,結果他自己先受不了,想想就丟人。
陰森的背景音樂響起時季晏棠就知道估計又要有鬼跑出來嚇人了,他實在受不了將頭扭到了一邊,他偷瞄了眼陳南樹,從坐下看電影開始,陳南樹就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動,他臉上甚至連半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面色平靜的讓季晏棠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這麼淡定?不可能吧?季晏棠狐疑地多看了幾眼陳南樹,還是他挑的恐怖片不夠嚇人?他扭頭看向屏幕,好巧不巧,屏幕上正好蹦出張帶血的鬼臉。
電影裡的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而沒有心理準備的季晏棠冷不丁被嚇到也發出了短促地叫聲。
聽見季晏棠的叫聲,陳南樹終於將眼睛從屏幕上移開,他還以為季晏棠不害怕所以一直沒怎麼注意他。
看著季晏棠禁閉的眼睛他就知道了,季晏棠害怕。
陳南樹關掉電視,輕輕拍了拍季晏棠的後背,「沒事了,都是假的。」
季晏棠還在嘴硬,他明明嚇的都哆嗦,可還是固執地說:「我不怕,你把電視打開。」
陳南樹沒動,仍舊溫柔地安撫著季晏棠。
季晏棠感覺到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鑽進鼻腔,他終究還是抱緊了陳南樹,將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