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襄头疼欲裂的醒过来。
第一眼看见的是十分明亮的太阳。
那阳光似乎并不刺眼,细看之下,似乎是隔着精致花样的纱帘才静静透进来的。
那开着的窗户上有些在现代居家中并不常见的棱角,越襄下意识地想,要想看见这样的窗户,大概只能去故宫或者去古代的园林里。那里才有这样积淀着古色古香的气韵和装潢。
下一秒,越襄捂着额头坐起来,在一后背的冷汗里惊讶地想,她不是和好朋友在郊外踏青么?
她们遇到了暴雨冰雹被困住,正在等待救援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娘娘,您醒了?”
身边有女孩子惊喜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叠声的出去请太医的声音。
娘娘?越襄愣了愣。
头疼似乎好了些,她隔着帷帐看见外头隐隐约约的人影,触目所及,都是古色古香的一切,就跟拍电视剧似的,绝不是寻常生活能见到的那些东西。
现在短剧那么火,她该不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入了短剧拍摄吧?
可看着自己明显小了一圈的胳膊,摸着自己光洁娇嫩的额头,这不是她的身体。已经成长发育成熟的女性身体不会是这样幼弱的模样。
“娘娘,太医来了,正候在外头,请娘娘允准太医进来为您切脉。”
帘外,是方才那个女孩子恭敬温柔的声音。
越襄的头疼缓解下来,这会儿已经快速将这具身体检查了一遍,并在这样真实的触感与气氛之中得出了一个她觉得十分荒唐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结论。
她八成是穿越了。为什么会如此的记忆全部没有,一想就会头疼欲裂。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也全然没有,好像是她来了,原来的人就走了似的。
她接管了这具身体,却没有接管这位‘娘娘’的记忆。
这位‘娘娘’的身体十分年轻,朝气蓬勃的小姑娘模样,她没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和原先的容貌有什么差别,但这具身体的年岁应当还不到十八岁,但应该是过了古代及笄的年纪了。
也就是说,在这里,这位住在深宫里的‘娘娘’是成年了的。
“娘娘?”
折桂没有得到越襄的回答。不由得小心往帐内看了一眼。
紫堇色的帷帐层层叠叠的,只能隐约瞧见里头的人坐着,却并不能瞧见如今娘娘怎么样了。
折桂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自然担心自己的主人,久不得回应,甚至预备着再不得回应不顾规矩也要往里头看一眼。
“请太医进来。”
越襄听见了,也瞧见了外头人的动静,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察觉出问题,越襄很快出声。
她肯定得弄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的。
外头的太医被请进来,规规矩矩的跪在床榻外头给越襄这里磕头,说是给太后娘娘请安。
帷帐被轻轻的撩起一点,送进来一个柔软的瓷白的玉枕,折桂示意越襄的手腕放在上头:“娘娘,太医给您切脉。”
那边折桂还轻声对太医说:“这是才除服,娘娘辛劳,到底还是昏睡了一整日,说是头疼,又不许人打扰。太医看一看,是还用先前的药,还是开新的药方。”
先帝丧仪已过,这会子大周上下都进入了新的气象。由着先帝临终前所册立的皇后,年轻的太后越氏垂帘听政。
虽说前朝有内阁,还有先帝特令托孤辅政的掌印大太监沈闫,但新帝年纪还太小,这后宫乃至前朝,年轻的越太后都是很有话语权的。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得罪越太后。都是恭恭敬敬的侍奉着。
太医轻轻点点头,小心谨慎的搭上去给太后切脉。
外间他们倒是忙碌,越襄是一概没听见的。
只听得太后娘娘四个字,越襄就陷入恍惚之中了。
她是太后娘娘?十几岁的太后娘娘吗?
这么年轻的太后娘娘,这身体一看就是还没有生育过的,也不知有没有被先帝碰过,估摸着那现在的皇帝不是这个小太后亲生的吧?
不确定的事情太多,越襄也不能随意开口,定了定神,索性观察左右,试图从外头人的只言片语之中拼凑更多的信息。
太医问:“娘娘可还头疼?”
越襄感受了一下,说:“现下不疼了。”
确实是不疼了。只是还有点晕,只要不用力去回想找寻原来的人的记忆,就不会有刺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