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这么想着,小福子也识趣的闭上嘴。
远处走廊的黑暗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商宴转过头去,小福子率先诧异的出声,“纳兰公子?”
纳兰榭没有回答,他素雅的白袍上溅了大片斑驳的血迹,似是冬日里绽放的红梅,妖冶艳丽,只是那倾倒世人的面容上却罕见的没有笑容。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她的心上。
商宴静静的看着他走近,纳兰榭漂亮的眉眼间夹杂着凝重,不甘,还有……一丝愤怒?
能让纳兰榭露出这种神情的,恐怕……
“怎么了?”
商宴终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少了几分帝王的疏离生分,倒像是寻常朋友间的慰问,流光不由挑了挑眉。
纳兰榭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开口,“陛下知道今夜的刺客是何人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商宴心头不由一跳,“查出来了吗?”
“是,查出来了。”
纳兰榭沙哑出声,神色却有些奇怪。
“是西夏皇族的死士。”
“西夏!”
小福子惊呼出声,流光狠狠瞪他一眼,小福子恨铁不成钢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商宴也不由惊诧,西夏蛮横好战,一直对大商虎视眈眈她是知道的,但……
“西夏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奉安来了吗?”
“难怪……”
难怪那些刺客个个都体型魁梧,强蛮彪悍,并且身手极好,相互之间配合的十分默契。
哪怕面对实力悬殊的楚依安,他们也都不要命的发疯一般冲上去。
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
西夏皇族培养出来的死士,其经验,能力,忠诚是完全可以和大商暗卫相媲美的。唯一不同的是,西夏的死士一旦出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这么多的西夏死士混入奉安,那些个督查官僚竟无一人察觉?甚至如入无人之境的潜进了昆水别宫……”
商宴喃喃念着,话头却突然一顿,一阵冰凉的寒意自脊背缓缓蔓延开来。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纳兰榭轻笑一声,道。
“陛下,涌进帝池别苑的死士不过是冰山一角,昆水别宫外还躺着数百具死士的尸体,鲜血甚至把树根都染红了……这一次,他们无疑是有备而来,倾巢出动。”
“这些年来,不断有西夏的死士潜伏进大商,他们极其耐心的蛰伏下来。一枚棋子,西夏可以埋下七年,八年,甚至十数年之久,只为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从内里,给大商致命的一击……”
商宴裸露在金色袖袍外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着,仿佛是在听,神思却不知飘散到了哪里。
谁都能听出纳兰榭的话外之意。
微冷的夜风穿廊而过,卷动着宫灯里的烛火左右摇曳,偌大的庭院里,却是安静的出奇。
流光冷冷的出声打破寂静,“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