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烟还是没有完全戒掉,习惯了之后他熟练的在阳台抽起了烟,不骄不躁的微风刚好打在他的脸上,远处的灯火错综复杂的交落着。
他撑着尖细的脸庞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他发着呆思绪随风飘远,直到烟头的烟灰大片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也毫无察觉。
房间床头柜上响了好久的手机都没注意。
终于抽完了这支烟,江逸星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反正房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也很闷,索性就从阳台旁边随手搬来一把软椅就这样靠在上面。
他不想睡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江逸星此刻才觉得此刻大脑和身体才是最舒服的。
直到他眼睛开始干涩,他才慢悠悠的起身爬回床上,看到床头的手机再次震动亮起。
江逸星下意识的将手机的静音键拨动到另一边,把头埋在枕头里,埋着自己直到呼吸不上气。
手机屏幕并没有反扣在桌面上,所以来电亮光照亮在整个卧室中,江逸星睡眠浅,被这轻微的一抹光亮刺到了眼睛,他伸手在床头柜处乱捞,不耐烦的摁通了接听键“喂!”
对面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呼吸声在耳麦旁边,江逸星再喊一声“喂!不说话挂了?”
“是我,我是陈鸢。”
江逸星疑惑道,他还将放在耳边的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已经快接近天亮的六点钟,沈亦然的母亲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嗯……”
江逸星迟疑的回到“怎么了?”
“亦然他……病的有些严重,作为母亲我很想你能帮帮他。”
陈鸢迟疑的开口说道,毕竟沈亦然对不起江逸星的地方太多,她也不例外,所以她瞒着沈亦然再三犹豫下打通了江逸星的电话。
江逸星也不问沈亦然生的是什么病,他一贯的心狠和薄情,所以从他口中出来的是那样冰冷的话语“阿姨!生病找医生。”
“我是个beta,我不能做什么。”
陈鸢话在口中哽住了好半天,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话语来劝服江逸星了。
“他易感期提前到了,但是他没有信息素,我们找了和他匹配的oga,但他不要,他不接受治疗,星星!!你知道的!!alpha腺体损伤没有了信息素,那么易感期过不去对他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陈鸢的情绪激动,江逸星在另一边听见了她的抽泣。
“你说……什么?”
江逸星迟疑的开口问道。
沈亦然没有信息素了,腺体也损坏了,不,腺体是两年前就坏掉的了,江逸星以为腺体损坏只是会改变信息素的味道,没想到沈亦然作为一个alpha会消失,他是个beta他不太了解这些。
他之前把事情都往轻松的地方想,企图给自己减轻一点心理上的负担。
那陈鸢给自己打这通电话呢?是要自己怎样帮助沈亦然?
“我没有办法……”
陈鸢的哭泣声越来越重,江逸星感到心情很闷,很沉重,他有那么短暂的瞬间手腕使不上力气,还得需要两只手才能抓的住那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机,他几乎能和陈鸢一样感同身受。
陈鸢后来又说了很多,但是断断续续的,江逸星听不太清楚,但他只抓住了重点,那就是不救沈亦然,他如果易感期撑不过去那他会死。
“嗯,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的。”
江逸星故作冷静的回答道。
其实他的心里一点都不平静,再次回到沈家的私立医院,那无疑是自己把自己的伤疤血淋淋的揭开又摆在自己的眼前,那些两年前他努力忘记的努力遗忘的,现在又要逼迫他想起。
真的要去吗?江逸星问自己,他可以装作没有接到陈鸢的电话,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反反复复的想了好久,他虽然恨沈亦然,但是如果真的……真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以后不在了,江逸星不能接受。
所以他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快速起身胡乱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中长款的卡其色风衣胡乱的套在自己的身上,连内里的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这样飞奔穿着拖鞋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想,他还是不能,还是不能看着沈亦然陨落。
江逸星不自觉的开始焦灼,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他的内心在不停的催促着这辆车能不能再快点,再快点,车上的司机看着江逸星蓬头垢面的样子又看着他打车的目的地,所以车开的都是特别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那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安慰了江逸星几句。
江逸星胡乱的点了点头,快速跑进了医院,因为着急没拿手机,他登记信息的时候手一直不停的在抖,笔迟迟的落不在纸上。
“别抖了别抖了”
没人能体会江逸星现在的心情,也没人能代替他的紧张,他左手压着抖动的右手歪歪扭扭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沈亦然在哪儿,甚至没问陈鸢她在哪儿,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跑上了自己曾经的病房里。
在去到那栋楼之前,他几次犹豫想走最后还是孤注一掷的打开了楼道的大门。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过,沈亦然当初看他看的很紧,这里的门一道又一道,窗户还是被焊死的。
推开最后一道门前,陈鸢和沈初就站在一旁。
病房里比江逸星在的时候还死寂还冷,周围的窗户被加高了栅栏,病房门口也弄起了高高的铁门,铁门上挂着那和江逸星手臂一样粗的链条。
江逸星几乎是跑上来的,所以他几乎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看着这个地方。
“星星?”
陈鸢带一点疑惑和震惊,她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奢求江逸星能来,甚至一点把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