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启唇,看着石榴,极淡道:“任老太爷刚过世了。”
轰隆隆,一匹夏雷劈下,炸的人神魂四散。
石榴喃喃,好像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她盯着他看了好久,差点晕厥又站稳了。她想笑,说:“怎么可能呢,上午公公还说会帮我们劝劝你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这样了呢?”
朱今白伸出手欲要搀扶她,却被她打开。
油纸伞“啪”
的一声落在地上,任着雨滴淋打。
石榴盯着他,眼眶通红:“怎么可能呢?老太爷去的时候还好好地,你是不是给他用了刑?像我上次那样折磨他?”
朱今白垂下头,不敢看她,只是说:“任老太爷是自裁,自个儿撞在墙上。。。。。。”
石榴几乎崩溃:“他为何要自裁?襄阳王!陛下!您跟我仔细说说,这里头不关你半点干系么?”
朱今白看着他:“难道你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在朕头上么?”
他步步紧逼,握着她的手腕,石榴奋力挣扎,一边哭一边捶打他,却被他在雨里狠狠的抱住。
“我恨他,恨他们这样的重臣,我都登基了做了皇帝他们凭什么不给我些颜面?更何况,我想娶你,我让你爷爷同意我们的亲事,你猜他是如何辜负孤的!宁死也要拆散我们?石榴,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是人,也有人心,也有孤独。一路走来,大家都散了,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有错么?”
他几欲疯狂,死死的掐着怀里的人。
石榴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他吃痛,她趁机将他推开:“朱今白你自诩的深情让我觉得恶心。你自私、偏执什么都只会考虑自己,你这样的人不配爱人,也不会得到别人的爱,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啪!”
一个巴掌落地,石榴被他打的滚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痴痴的笑着,一边落泪一边笑着看着他,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雨落得更急了,城门前没有人,也不敢有人。
第63章桃花扇
夏日的雨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转眼前天空放晴、薄云轻描淡写的涂抹在顺天府的长空,亭内积水空明,一旁洁白无瑕的茉莉尤挂残泪。屋内,黑色金丝楠木的棺椁静静的停放在回春堂中央,白色的幡被风吹得撕搅。石榴跪在地上,往面前的黄皂纸递着。
任老太爷一生历经三朝,门生众多,同僚不少,可真等他闭眼的时候却门可罗雀。同僚们避之不及,生怕自己同他们家惹了关系遭了朱今白厌弃。门生们到时想来,却被任施章给拦住了。
于是,一生极要强又好面子的任老爷子去的时候,整个府里只有三个人给他送别。人道是,人走茶凉,果真说的不错啊。
任施章看着任霁月已经跪了一天了,他叹气劝道:“霁月先去歇一会儿,屋内只有我们两个男人了,可不能再倒下了。”
任霁月摇摇头,他太愧疚。当年他北上寻亲,若不是任老太爷将他收入府邸,他不知还能不能留下一条命。如今他大了,任太爷去了,可他还如一个垂髫小儿一样,什么都不能做。
他和个废人有什么不同?
任施章站起来,拍拍他肩膀:“这事你自个儿别为难自己,你要振作起来。”
石榴听罢,也擦擦泪:“小叔叔,你先去歇着吧,这里我们来就行。”
任霁月垂着脑袋,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大哥,我会将门楣撑起来,我不会再任由朱今白宰割我们。”
历经过这些,任施章早就看白了,什么权势富贵都不如生命重要。再说了他希望他们两个都过得好好地,别再掺和到这朝政里面来。他叹气说道:“爹去的时候,早就猜到自己可能回不来了,他让我们处理好身后事便南下,朱今白此人太深沉,你若想对付他,得先把自己变成他那般的人物,如此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合算。”
任霁月沉默,不知该说什么话。
崔贞也点头:“如今爹已经去了,我们在留在这指不定朱今白还有什么点子来对付我们。他是新帝,要除去旧臣拔掉根深蒂固的世家从我们这便是开头。爹临走前既交代清楚了,也不要跟他斗下去了。要是你们再有个好歹,你们想过没,我和你大哥要在怎么半?”
任霁月难受的闭上眼,呼吸沉默,双拳捏的死紧。
要能怎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