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笼鹅赶紧把嘴一闭,鼓着眼珠子左左右右打量了许久,悄悄问他:“应该没人听到吧?我就那么一说,痛快痛快嘴罢了。”
“你真是徒活十数载?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没个主张吗?”
赵修海斥道,“这是先生故土,落叶自然归根,难道就为着给你方便,就要住去城里?”
高笼鹅有些讪讪,合起手掌朝赵修海拜了拜,“是我言语不慎,以后绝不乱说话。赵二哥可饶了我这一遭吧,莫在提了。”
赵修海冷哼一声,没再理他。
少顷,有小厮笑着上来打躬作揖,“可是浑阳城赵举人和高秀才到了?”
“正是。”
赵修海和高笼鹅连忙回话。
这小厮便出手接过二人的马缰绳,“奴才替您二位拴马,老爷已经在书房等二位,您二位只管进去拜见便好。”
高笼鹅赶紧抱拳,“劳驾了。”
“您客气了,快请吧。”
赵高二人便进了院,朝着前院的书房走去。
李彦霖隔着窗子已经见到二人,端的都是一表人才、满身威仪,因此满意地直捋胡须,能在晚年得遇佳徒,当真是幸事一桩。
“把孙少爷们也都请过来。”
李彦霖朝一位小厮嘱道。
这小厮赶紧“哎”
了一声,领命走了。
现在家中只有两位孙辈的少爷,都是二房的孩子。大房和三房在外为官,家眷随同前往,并不在李老先生跟前。
这两位孙少爷,年长的一位名唤李进,已经二十有二,乃二房嫡子,房中稚子已有四岁,都已经开始着手要开蒙了。
目前李进已有秀才功名在身。如今虽未取得举人功名,但学问已达,只欠机会罢了。
年少的一位也有十八岁,名唤李迁,尚未成亲。他曾定过一门亲事,但女方在十四岁上一病没了,加之随同家人一起迁回故居,倒把婚事耽误了。他同嫡兄李进一样,也是秀才功名,今年二月里才通过的县试。
须臾,赵高二人来到书房门前,做足礼仪后,被小厮请进书房内。李进李迁二人听说祖父召唤,也不敢耽误,很快就来到书房。
四人齐齐坐定,李老先生捋了捋胡须,问道:“前次命你们所做的文章,可都写了?”
“禀先生(祖父),已经写完了。”
“嗯,都拿上来给我看看。”
四人赶紧上前交出了自己的功课。
李彦霖草草看过一遍,或是皱眉不语,或是频频点头,约摸两盏茶后,他才开了口。
“老夫暂且不做评价。你们把各自的文章都先拿回去,互相看了,待午后,你们四人再过来回话,届时令你们互相评价,老夫最后再作总结。
四人连忙站起身来,齐齐答“是”
。
“好了,且先下去吧。修海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