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衍摇摇头,自言自语:“她好坏啊,简直没有心。”
他不禁想,自己真是贱骨头,他摆出这姿态,倘若面对的是旁的人不是她,那人早该感激涕零了,哪会像这个,连句叫我高兴的好听话都没有。旁人都会讲好听话给他听,就她不会。
元衍走在路上,不知怎么就想起青云山上初见她时那一眼,素白衣衫,衬着青山,像大片翠绿枝叶托出来的一朵弱小的茉莉。
要是没见到她会怎么样?
元衍不经意回头,洞开的门边有一抹没藏好的白。
元衍一瞬间愉悦起来,他回答自己,那天我不能见不到她。
元衍已离开了很久,躲在门后的湛君仍在懊恼。
“他肯定看见了的!不知道又要怎么想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元衍说了那么多,字字句句都是为湛君想,就算是陌生人的微薄善意,湛君还要心存感恩,元衍那般,要叫湛君无动于衷,属实难于登天,但她又实在生着他的气,她送他,不想叫他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回头了呢?
湛君抠着门框,咬着唇狠狠跺了下脚。
湛君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将记忆中有关元衍的一切全都回想了一遍。
“这个人虽然待我算好,可他好爱吓我,有时候蛮横又不讲理,平白无故生气,生气了就会对我说难听的话,抢过别人的东西,还会动手打人,哪里算个好人?”
“我想他做什么?”
夜里风雨大作,风和雨夹杂着砸在窗上。
湛君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
她大口喘着气,为自己梦中情景感到难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且还是那一日林间,他抱着她,拉她的衣裳,这尚不会使湛君觉得难堪,不过是生过的事再出现在梦里,真正叫她觉得难堪的是她那日明明是恐惧的愤怒的,梦里的她为什么不是?
湛君不能接受。
那样冒犯的事,她为什么会顺从的由他施为?她甚至看到了一些实际上并未生的。
她躺在凌乱的衣衫上,身躯赤裸,他模糊的面容离她那么近……
湛君害怕得哭了起来。
第二日晨间,圆真为湛君送来了洗漱的水同饭食,甚至因为下雨,她甚至为她带了件厚些的衣裳。
湛君倚在桌上,失魂落魄。
圆真为她整理床铺,同她讲话:“衣裙皆是元檀信送来的……”
湛君正抠袖口的水纹,听到“元檀信”
三个字,整个人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