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稿子的几天后,婷婷和我在外面吃晚餐。一顿平常的路边小店的蒸饭,婷婷点的是鱼腩饭,我点的是排骨饭,还加了一个冬菇鸡饭,一碟青菜,两个荷包蛋。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要是我没有患上这个病,我可能会平平凡凡和一个不相爱的人过一生,但因为这个病,我遇见你,是你让我知道被宠爱着的是什么滋味,也明白爱着一个人是什么心情。人生没有倒带,可以从头来过,我庆幸得到这个病时,遇见你,是你让我不再害怕和这个世界告别。我们就在这里再见吧。”
我脑海里浮现,在离别的时候小小对我说的话。当时我没有勇气说,我陪你走余下的路程。要照顾长期病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耐心,特别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步步走去另一个世界,那种煎熬,我看着苏爸爸就能感受到一二。我胆怯,我害怕。我怕我终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崩溃了,或许在她最甜蜜的时候,或许在她最失意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我就这样无理的崩溃了,就像你给予了希望,又无缘无故地剥夺一般。我忍受不了这种不堪,我也见不得小小失望的眼神,所以我逃了。落下过去那个还是阳光明媚的陈一祎陪她。有他陪着小小走,我也觉得负罪少了许多……
“夏夏?!”
我在思绪中,忽然听到远方一个呼唤的声音。我回过神看到婷婷正在关切地看着我。
我强颜欢笑说:“怎么啦?不够吃吗?”
婷婷白了我一眼又忧心地说:“你怎么啦!想些什么?是不是工作压力很大?是不是徐闻俊给你脸色了?要不就不要做了?春蕾姐不是也想你回去帮忙吗,要不你回去吧?”
婷婷像个问题少女一般,问题五连。
“没事,徐闻俊已经给我们打退了,他现在是一心扑在工作上,都没什么心思想儿女私情的。我现在安全得很,工作上也是我压他一头的,我喜欢做就做,不喜欢就摸鱼,简直就是打工人的天花板。”
“哦,打工人的天花板,那么你怎么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就是东方不败的空虚寂寞冷,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
“哦,哦,孤独的根号三。”
“对啊!很孤独,需要人陪。”
婷婷拍了拍,我伸过去的手,傲娇地说:“你最近越来越矫情了,动不动就需要人陪,怎么回事?”
还说我矫情,你还不是动不动就撒赖。
“就是太想你在我身边了,就像鱼儿想念水一样。”
“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是不是最近和什么文艺女青年勾搭上了。”
“不可能,文艺女青年,哪有数学女老师好看,”
婷婷给了我一个傲娇的眼神,仿佛说,可不是嘛!我接着说,“就是最近和一个出版社接触多了,有点文艺范上身了,过一阵子,过一阵子就褪了。”
“出版社?!”
“徐闻俊推荐的潜力股嘛,他要给人家出版社的主编下迷汤,所以叫我去做说客,那做说客也总得做做准备功夫的嘛!一来二去,就这样子。”
“好吧!姑且信你。还有你别和徐闻俊靠那么近,要是惹什么精英范上身,我可不保证怎么对你。”
“这个范不是我的茶,上不了。”
“你是什么呀?”
“无赖范啊!”
“确实是。”
婷婷边吃饭边说:“说起,徐闻俊,他好像要挖师姐过去,做数据分析部经理。”
“嗯,他有向我提起过,怎么啦,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