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煞有其事点点头,“不过这还不是最笨的……”
想到什麽,她的表情狰狞瞭一下,“这种东西,不管是不是真的,你怎麽敢把你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上去,万一落到不怀好意的人手裡怎麽办?”
她真正气的,是即使到瞭最危险的时候,他还要拼命给她他能给的一切。
“你都那样瞭,我还想什麽以后啊。”
他终于是叹息地道。
俞婉愣瞭愣,心更酸瞭,眼泪流得更凶,“你就是个大笨蛋,我有什麽好的,我害得你不够惨吗?一次又一次,你还管我干什麽?我要真是个妖怪,你是不是真打算把自己煮瞭给我吃啊。”
“嗯。”
他毫不避讳。
俞婉气死,寇冲趁热打铁,“婉婉,不要走瞭好不好?”
“你真不怕我是妖怪吗?”
她气还没消,不能轻易放过。
“我隻怕你不要我。”
没有她的那些日子,日日夜夜都那麽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穷尽他所有的温度也撑不到天亮,他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经历一遍。
俞婉心软地一塌糊涂,别说要她主动走瞭,就是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她离开,她也不会走瞭。两个人交换瞭方胜跟药方,这件事也就算掀过去瞭,谁也不再提。
除过这个,俞婉倒是想起瞭俞罗衣,那天罗衣出现地太突兀,她没看清楚,此刻想起来,罗衣当时撑著一根拐杖,走路的样子明显行动不良。其实就算她用尽全力冲过来,也未必能撞到她,寇冲也出现的突然,揽她的同时便将人踢飞瞭,后来也不知怎麽样瞭。
先前水生还哄她说罗衣在庄子上养病,其实一直在府裡,被关在后院。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寇冲将俞罗衣怎麽样瞭,俞婉正想打听,府裡的人唯寇冲命令是从,不一定对她说实话,正巧三婶过来看望她。
三婶在俞婉平安生産后第二天就回去瞭,后来听说一直农忙,总没有空闲,在俞婉念叨的时候,总算将傢裡的事情处置地告一段落。这一次来,光是时令的吃食,就装瞭好几个箩筐,在门前卸下一大片,指长的红枣,鲜亮亮的一口袋,叫俞婉吃著玩。
几隻母鸡全部用来煲汤,叫俞婉吃完瞭隻管问傢裡要。三婶对俞婉的态度,是很疼爱的,不过俞婉看得出来,到底有些疏离。她就明白,三婶肯定将她当成瞭另外的人,这样也好,省的解释不清。
如此,她就不好打听俞罗衣的事情瞭,不过这也不用她打听,寇冲跟俞罗衣和离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俞罗衣身边确实有几个不清不楚的男人,明白内情的人早看在眼裡,以往寇冲不计较,如今他下定决心,那些不清不楚完完全全摊在瞭俞傢人面前,别说劝他不要和离,寇冲若要追究到底,俞傢人还真不好交代。
胡杏娘占著俞罗衣铺子裡的股份,这件事情又是俞罗衣不占理,借此自然将大半的财産收到瞭自己手裡。俞罗衣在傢裡狠闹瞭一通,不肯和离,要三个哥哥去找寇傢讨公道,傢裡不肯也不敢,当初她被送回来,连带跟其他男人来往的证据可是被拍在瞭脸上。
乡下本来闲话就传得快,现如今整个大柴村都知道俞罗衣不检点,被寇傢遣回来瞭。说是和离,休妻还差不多,以往嫉恨俞罗衣做生意赚钱的,如今她没瞭靠山,嚼起舌头来半点也不再顾忌。俞罗衣本就因为失去仙露惶惶不可终日,在那样的氛围下,彻底病得起不来身。
这些事情还是俞婉从俞香月那裡听说的,她跟三叔的作坊已经上瞭正轨,俞香月跟王石头像上辈子一样回娘傢帮忙,有时候随三婶过指挥府看望俞婉,便熟瞭起来。俞香月是个直肠子,又不像府裡的人,生怕怠慢瞭夫人大人冷脸,俞婉从她那裡得知瞭不少消息。
俞罗衣往常身为指挥使夫人,自己又做著大生意,不但永平卫官场上的夫人们竞相巴结,就是大柴村再没有比她更风光的人。同族的姐妹当中,隻有她给别人看脸色的份儿,不好好为人,如今却怎麽样呢?
说起来,俞香月便想到另一个人,她看看眼前的新夫人,跟另一个族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隻不过肤色细腻白净地多。她也不清楚到底是那一位死瞭之后寇冲机缘巧合才跟这个好上的,还是因为长得像,寇冲才对眼前人上心。
番外十三从此不分离
俞婉有什麽看不明白的,俞香月那副纠结欲言又止的表情,晚上她还跟寇冲说呢,越想越觉得有点好笑。那个时候孩子正喂完奶睡醒瞭,躺在娘身边,嗅到熟悉的味道,黑豆般的眼睛就盯著俞婉,俞婉移到哪裡视线跟著移动,可爱的不行。
这小傢伙也很招寇冲的待见,以前回来第一件事是过来看看俞婉,现在还要带上孩子,亲亲她的小脸蛋。小孩子的脸蛋像是刚剥瞭壳的鸡蛋,粉嫩滑腻,熟悉的人亲她的时候,两隻小小的手就贴在来人的脸颊上,咿咿吖吖地招呼,笑容甜得人心都要化瞭。
寇冲似乎很喜欢她,刚出生的时候还不想看呢,等孩子长开一点,笑的时候张开小嘴,露出没有牙齿的粉色牙床,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又香又软,俞婉便发自内心爱得不行。寇冲比她还爱,她都不能想象他那样一个冷硬的人,居然会亲孩子的小脚丫,被孩子拽住大拇指,便任她拽到什麽时候想放手才放开。
他还会轻轻用脸擂孩子下巴,看她笑成一朵花,一大一小之间的互动真像亲父子那般,旁人水都泼不进去。俞婉在一边看著,折著婴儿的衣服,跟寇冲讲俞香月待她别扭,觉得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