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给林辕之的承诺,也是给他自己的一个承诺。
林欢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他,低着头擦脸,“我知道了,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快走吧。”
她没等裴弈继续回答,就直接把他给推出了门。
裴弈眼疾手快地用手抵住门,盯着她再次嘱咐,“总之,好好的保护自己,听见没?”
“听见了。”
林欢说完就把他给推了出去,这回裴弈很快的就松开了手。
林欢赶紧跑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个装墨水的玉瓶握在手心,然后慢慢的躺倒在了床上。
她在想裴弈说的话。
她其实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很多杂乱的思绪跑来跑去,可她压根儿没空去管。
裴子息说,想要杀她全家的人是三皇子,害了她家人的也是三皇子,不是皇帝。
他还说,皇帝也是被威胁了,他即使是想救,却也是无能为力。
可是,林欢在想,三皇子是皇帝的儿子,真的会有亲儿子对自己的亲爹这么狠吗?
林欢不理解,可是她一直都有相信裴子息不会骗她。
但林欢心里面还是很怨恨皇帝,即使他真的是无能为力,她也依旧讨厌他。
连自己的臣子都保护不了,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当皇帝呢。
她松开攥紧的手心,盯着白色的瓶身,缓缓皱起了眉。
裴子息说福叔很有可能是三皇子的人,那她来骗自己应当就是想着,就算杀不了皇帝,也能给了令渊侯府安个罪名。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对皇帝怎么样,就是装个样子,最后被抓住的时候报令渊侯府的名儿,这样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林欢吸了吸鼻子,脑子里一团乱麻,觉得自己再这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来了,索性就踢开鞋睡到了床上。
大概是哭了好长时间,给她哭累了,她才刚盖上被子,一股子强烈的困意就席卷了全身,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主子,要不要去把林姑娘叫起来啊?”
云宜观察着裴弈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她早膳都没吃,一直待在屋里面没出来呢。”
他家世子从林欢那儿出来后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很难不让人去想他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而且平日里林欢这个时候早就起来了,今天却还没有从屋里出来,显然是有很大的问题。
而这一切——就要问问前不久才从人家姑娘屋里出来的人了。
裴弈的神情很淡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甚至此时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嘴里面嘀咕着歌谣。
云宜憋不住又问了一遍:“主子,真不去看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
裴弈瞥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人家正睡觉呢,没事儿去打扰做什么。”
云宜:“……睡觉?”
他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太阳已经当空照了,很显然晌午都要到了,怎么可能还在睡觉。
特别这种事还生在西苑最勤奋的人——林欢身上。
云宜双眼一眯,觉不对劲,“主子,我觉得不太对。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或者你骂她了?不然不至于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吧。”
就他家主子这嘴欠的,云宜合理怀疑林欢就是被气着了。
裴弈气笑了,随手拿起一根毛笔就往他身上甩。“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我有病吗我没事骂她。”
他翻了个白眼,“再瞎猜你和云焉换一换,你天天蹲着去吧。”
云宜疯狂摇头,表示自己不敢了。
和云焉那样整日里不能睡觉,蹲在阴暗潮湿的墙上,还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活儿,他可不行。
“我错了主子,您可千万别给我安排云焉的事儿,我可干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