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东家!东家等等!”
“东家!穿鞋!”
“不好啦!东家光脚跑啦!”
两个小丫鬟梅兰,竹菊以及纸砚那个一惊一乍的大嗓门小厮,三人行色匆匆的追在病歪歪的云怀瑾后面。
在前头跑的云怀瑾,满脑子都是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哪里还顾得上穿鞋穿衣?他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飞到池塘边才好。
等云怀瑾跑到池塘边的时候,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鼻腔微痛,喉间也泛着腥甜。
一边极速的喘着,一边想这具身体是真的缺乏锻炼。
在看到池塘边趴伏在地上的小人影时,云怀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等稍微平复一下喘息,迫不及待的大步走到小孩身边。
极度紧张的精神,让他忽视了光着脚踩在碎石上的痛。
而云初早已因饥饿交加,膝盖也痛的不行,在天光微亮时,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即便是昏睡过去,瘦小的他也是保持着跪趴的姿势。怕阿父来时,发现他不是跪着,会迎来更重的惩罚。
三年的虐待折磨,让云初对于他阿父的脚步声,身上的味道,产生了极高的警惕。哪怕是睡觉,他这三年也从未真的睡着。
不是不想睡,是不敢睡,也睡不着。身上太疼了,太饿了,太冷了。
若是平时,“云怀瑾”
在距离云初二十米的时候,云初就能因他的脚步声惊醒。
今日换了个芯子,云怀瑾由于惊忧鞋也没来得及穿,直接光脚跑来了。云初没能听到脚步声,更因为昏睡失去意识,在云怀瑾靠近后,也没能感觉到有人。
梅兰,竹菊还有纸砚一路跟到池塘,三人面面相觑,隔着一片青草地,没敢靠近。
每次东家打小东家的时候,都不准人靠近。谁靠近谁也跟着挨揍。
三人低着头,他们都不是狠心肠的。看到瘦小的孩子跪趴在鹅卵石上,心里也都不好受。
更何况小孩还跪了这许久,小娃娃身子骨本来就弱,更别说这孩子还整日吃不好穿不好,身上也有许多的伤。
如今夜露深重,在外头跪了一天一夜,身子怕是早就吃不消了。
东家竟还在醒来后直接跑来找小东家……
以往云怀瑾找云初,只有一件事,打他。这是庄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眼下云怀瑾的动作,在梅兰竹菊和纸砚的眼中,现在的云怀瑾就是病都没好,睁眼第一时间衣服鞋子都来不急穿,满脑子就想着揍云初。
三人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心都揪起来,想着小东家这次怕是撑不住。
可即便担忧,三人也闭紧嘴巴不敢劝一句。
越劝东家动手就会越狠,且他们还是被买来的奴隶,连庄子上的长工都不如。
东家要打杀他们,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情。长工再苦再累,好歹是不能随意打杀的。
这样想着,三人就更不敢抬头了。就连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纸砚,每次遇到云怀瑾打云初,也都是缩着脑袋,安静的不行。
丫鬟和小厮在不远处排排站,云怀瑾蹲在云初的面前,盯着云初身上的破破烂烂,连勉强都无法称之为衣服的破布。还有那破布漏洞下露出来的,触目惊心的伤疤。
有新有旧,新旧交叠。
云怀瑾倒吸一口凉气,读者骂得对,原身真的是畜牲。
“云初?”
云怀瑾被那些伤痕惊到,一时间都不敢碰小孩,就怕他碰到小孩的伤口让孩子疼。
他试着喊了一声小孩,结果对方没动。
记忆里,云初对“云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