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温柔的手将退烧贴贴在江雨生的额头,又把温热的粥喂到他嘴边。
那人亲吻他的滚烫的脸颊,嘴唇微凉。
江雨生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之中只能望见一个淡淡的影子。
他却笑了:&1dquo;你回来了?”
男人嗯了一声,钻进被子里,紧紧抱住他。
江雨生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1dquo;对不起,曾对你说过气话。我说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可是这是不对的。你一直将我照顾得那么好&he11ip;&he11ip;”
&1dquo;我不记得了。”男人轻声说。
江雨生握住男人微凉的手,充满依恋地蹭了蹭。
&1dquo;我流浪了那么多年,最后,是你给了我一个家。一个满足我所有期望的家。你对我那么好,为我付出那么多&he11ip;&he11ip;我却没有能力把你留下来&he11ip;&he11ip;”
男人不语。
&1dquo;对不起。”江雨生呢喃,&1dquo;元卓,我就这么让你走了。我让你走了&he11ip;&he11ip;”
男人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江雨生终于被人拥在怀里,得到了他渴求的安全感。他沉沉睡去。
***
持之以恒的门铃声将人自梦中惊醒。
麦少东睁开干涩的眼,才现天色已亮。
阴雨长夜过去,一束阳光如末日幸存者,钻过窗帘缝隙,投在硬木地板上。
江雨生熟睡着,但已退烧,额头颈窝里满是粘乎乎的汗。
他气色比昨夜好了许多。那种哭不出来的落寞随着汗水泄了出来,面孔恢复了祥和,没有平日那种疏离清冷,看上去像个赖床的孩子,惹人怜爱。
摁门铃的人显然不肯善罢甘休。麦少东抓了抓头,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麦少东认识、却绝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的男人。
郭信文如一个青面瘟神,昨日挨了拳头的鼻梁青肿着,瞪着血丝密布的眼,惊且怒地打量着这个为他开门的男人。
麦少东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西裤,头蓬乱,一脸睡意未消,显然昨夜留宿于此。
&1dquo;我找江雨生!”郭信文的声音如冰块坠地,摔得劈啪作响,&1dquo;你是谁?”
麦少东比郭信文更加惊愕。
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半,过去只能远观的堂堂郭氏集团的主席出现在男友家门口。更何况对方这脸色,同男主人归家捉奸如出一辙。
可麦少东紧接着想起来,这层公寓就是由郭氏赠送给江雨生的,名义上是为了拉拢他这个学术界秀。
麦少东顿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而郭信文已没耐心等麦少东回答,推开门走进了屋。
&1dquo;请等一下。”麦少东不敢强硬阻拦,&1dquo;雨生还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可以晚些时候再来拜访。”
郭信文打量对方的目光有着不屑掩饰的鄙夷和傲慢。
他不认识麦少东,而他所不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是无名之辈。既然是无名之辈,那就不值得他劳神。
&1dquo;雨生?”郭信文似笑非笑,&1dquo;请问下是&he11ip;&he11ip;”
&1dquo;我是他男朋友。”麦少东将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郭信文脖子上青筋抽动,脸上却不动声色:&1dquo;原来,顾元卓走后,就换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