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怎麼把主角打成這樣啊?!】
【宿主,你是來拯救主角的,可我怎麼覺得自從他遇到你,好像一次比一次慘。】
系統激動地大喊,路行雪可疑地停頓片刻。
【唔,其實你可以這樣想……如果他沒遇到我,或許比現在還慘。】
系統卡頓了下。
【……好像也是哦。】
聽了個全程的扶淵,氣得抬手按住心口揉了揉——嘶,忘了這裡被他自己戳了下,傷口還沒好——放下手來,扶淵氣笑了。
這倆玩意兒,真是來拯救他的嗎?
河伯打量路行雪臉色,見他精神還算好,心中不覺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覺得說出來能讓路行雪高興高興,便開口道:
「城主,當日圍攻你的人,雖無法悉數找出來,但有那幾名禍卻是跑不掉的,老奴已經全部逮回,讓他們伏誅。」
「城主若覺仍不能解心頭之恨,老奴可將那酒樓掌柜找來,當日有哪些客人,他心中最是清楚。」
「這些人膽敢對城主出手,實在大逆不道,將他們碎屍萬段也不為過!」
路行雪頓了頓,「禍?」
當日的事算突發事件,眾人情緒被點燃,群情激憤——或許事件背後有人推動,但如果只論當日動手之人……他怎麼不知道還有禍?
河伯眼神冷下來,語氣森然,「自然是二公子放走的那幾人,若無他們挑頭,慫恿二公子與城主作對,想要放出更多人,事情也不會鬧到那個地步。」
頓了頓,又繼續道:「此事二公子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老奴本是要將二公子一併捉來,讓城主醒來後發落,沒想到酈夫人得到消息先一步將二公子帶走,回了酈家。酈家也是洗雪城世家之一,老奴不好擅作主張,只好等城主醒來後再做決斷。」
「所以你將那幾人全都殺了?」路行雪話剛問完,忽然喉頭湧起一股難以遏制的癢意,猛地咳嗽起來。
「城主!」河伯大喊一聲,一臉驚慌失措。
路行雪咳得全身的力氣都沒了,骨頭仿佛散了架,他慢慢放下捂住嘴巴的手,掌心一片艷紅。
河伯看得紅了眼眶,簡直要老淚縱橫,「城主,都是那些小人的錯,你萬不可動氣。那些人膽敢謀逆城主,死便死了,沒將他們的屍扔去鬼哭涯餵餓鬼,便已算對他們網開一面。」
「城主若覺不解恨,老奴這便從地牢提幾個人出來,千刀萬剮也好,炮烙加身也罷,只要城主看了歡喜。」
路行雪說不出話來,只無力地擺擺手。
這一通咳嗽簡直去掉他半條命,落水的後遺症似乎有點嚴重,路行雪覺得自己的生命之火猶如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
倚在門口的扶淵慢慢站直身體,眼神略有凝重。
之前他自己被綁在樹上,抽打得只剩半條命時,內心亦是毫無波瀾,此刻看到路行雪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卻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
系統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唉呀,宿主,就說讓你好好走劇情做任務,那樣至少還能活得久一些……現在好了,你死得恐怕比原主還要早。】
路行雪在腦海中的聲音也顯得頗為虛弱,卻沒有絲毫低落,甚至還帶著淡淡笑意。
【有什麼不好?早點死,難道不是少受點罪嗎?你又怎麼知道,原主的死,不是他自己所求?】
系統沉默了,它雖然知道這個世界的任務屬於高難度,但具體為什麼這樣難,卻是不清楚。
如今綁定宿主穿到「路行雪」身上,大半時間都花在與宿主鬥智鬥勇上,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恐怕還比不上自家宿主。
【宿主,如果不跳河被河水浸泡那麼一會兒的話,或許你也不會這麼快就要死去……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你那天還會出門嗎?】
說到後面,系統的聲音都帶了點哽咽。
【系統啊,你其實一直弄錯了一件事。】
【我從來不是為活著而活著,我只是,趁活著做些事情而已……事情是從來做不完的,所以,做多做少,都不會有遺憾。】
只要活著時,把事情做痛快了就好。
所以哪怕知道出門會遇天災人禍,他也不會就此困守家中——就如前世,明知結局會是毀滅,他也依舊走了下去。
路行雪精神不濟,醒來只說了幾句話便又昏睡過去。
河伯滿面傷心悲憤,他咬了咬牙,似做出某種決定,給路行雪掖好被子,毅然轉身離去。
扶淵一直站在門口沒靠近,而他的視線落在昏睡中的路行雪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一個人,真的會不怕死麼?
屋裡的光線由明轉暗,城主府到處點起燈籠。
昏黃燈光下,門口那道身影半籠在陰影中,背影拉得很長。
離去大半天的河伯匆匆而來,經過門口時,完全沒注意到這裡多出的一尊人形雕塑。
他掏出個錦盒,打開來,裡面躺著枚散發淡淡馨香的紅色丹丸。
河伯正要給床上的路行雪服下,背後響起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
「你如果不想他快點死,就別給吃這種東西。」
河伯動作微滯,猛地轉身,身上散發凌厲氣勢,雙目如電射向門口,待看清門口的人時,卻不由頓了頓,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