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女士被问得愣了一下。
喻言的目光不复温顺,反而带着些受伤,看着她,说道:“棠雪现在不理我了。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后一句话,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点质问。
梁女士已然不爽至极,却又故作无辜地愣住,说:“我跟她说什么?你倒是该问问她,她跟我说了什么。我只是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回事,就被她好一顿说,啧啧啧,小姑娘嘴巴像枪口一样,我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喻言怔了怔,随即摇头,“棠雪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妈妈在撒谎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女士悠悠叹了口气,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言言,我承认,我不喜欢那个女孩,但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你现在不可以谈恋爱,无论对象是谁,懂吗?”
“为什么?”
“因为你必须专注于事业,你的目标、你的梦想是世界冠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你也不要觉得我是专制家长,不给你自由。全家人这么多年,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精力,多少金钱,对你寄予着多高的期待?不光我们,你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你付出吗?你现在不是你自己的,你的人生也不是你自己的,你的梦想更不单单是你自己的。”
梁女士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到后来情绪渐渐地有些激动,语速变快。
喻言辩解道,“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不辜负所有人的期待,可这与谈恋爱不冲突。”
“怎么不冲突?她会让你分心的。”
梁女士抱着胳膊,盯着他的眼睛,气势变得咄咄逼人,“你敢说她没让你分心吗?你训练的时候没有想她?比赛的时候没有想她?没有因为她耽误时间?”
“我——”
梁女士打断他,“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喻言垂下视线,小声说道:“我可以调整的。”
“哦,你可以调整,那你要调整多久?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有没有时间和机会去调整?言言,你多高了?已经一米七八了!这个身高对花样滑冰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再长高?长到多少?你的梦想随时有可能中断,而你现在还整天想着那些儿女情长,你也太把梦想当儿戏了!”
梁女士越说越气,最后深深吸了口气,摇头,“言言,我对你很失望。”
“妈……”
“梦想和爱情,你只能选一个。”
——
省锦标赛期间,棠雪没人管束,白天自行练习,晚上累得像条死狗一样回宿舍,洗完澡复习。她感觉自己高考都没这么辛苦。
而且黎语冰又来烦她,给她发视频邀请。
棠雪拒绝了邀请,回了条信息:要期末了大哥。
黎语冰:我也复习,一起,互相监督。
棠雪:你都去为国争光了还用考试?
黎语冰:回去要补考。
得,比她还惨呢。
黎语冰又发来视频邀请,棠雪这次点了同意。
手机架在书桌上,对着一张人脸学习,这感觉略有些怪异,好在适应一下就好了。
棠雪低头专心做数学题时,黎语冰的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上。他手按在课本上,抬眼偷偷看着她。看她时而舒展时而微蹙的眉,看她低垂的眼睫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看她挺翘的小巧鼻梁,和樱花瓣一样的嘴唇。她思考问题时,喜欢挺着笔杆,咬着下嘴唇。柔软的嘴唇被她的牙齿硌出各种形状。
黎语冰伸出食指的指尖,在她微蹙的眉间抚了抚,接着指尖慢慢向下移动,眼睛,鼻子,脸颊……缓缓地描绘着她的脸庞。
最后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唇瓣上,留恋般地轻点着。
蒋世佳洗完澡出来,身上裹得超级严实,不像是洗完澡倒像是冬眠结束刚从洞里爬出来。没办法,这是冰哥的硬性要求。
出来时,蒋世佳一眼看到黎语冰隔着手机摸人家妹子,眼神着迷的样子好特么变态。他现在特别担心冰哥会对着手机来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