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可没有私人医生。&ldo;咳咳咳‐‐&rdo;轻咳了几声,铭尘摇了摇头,&ldo;不。&rdo;固执得让何文宣无可奈何。&ldo;过两天就好了。&rdo;这句话何文宣在两天前就已经听过一次了。铭尘总是待在屋子里不出去,他怀疑这是铭尘以前的习惯,为的是不把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外界。这应该是铭尘习惯性保护本身的一种行为,出现在阳光和夜色下的特工总是状态最好的时候。但铭尘现在不是特工了,也不是独自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可以依赖。&ldo;我们出去散散步吧。&rdo;何文宣提议道,&ldo;去看看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rdo;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大乐意,但铭尘最终还是同意了。屋外很安静也很暖和,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在上班,街道边的树木在经历了数百年的生长以后变得枝叶繁茂,如同天然的遮阳伞一样相互交织成绿色的屋顶在街道上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光影斑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安静,几只在地上啄食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嚷嚷着四散飞开。铭尘眯着眼睛看了眼藏在树叶中的小麻雀,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沁上了一丝浅色的温暖。&ldo;应该早一点带你出来走走。&rdo;何文宣走在铭尘的身旁,享受这难得的平静。&ldo;这地方,这一切,祥和得有些不真实。&rdo;铭尘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ldo;我现在突然能体会到菲利普斯的心情。人会一天天变得苍老,变得力不从心,感觉到身体的衰老。&rdo;&ldo;手指开始变得无力,爬满了皱纹,握着枪的时候甚至还会发抖。&rdo;铭尘伸出来自己的右手,骨节匀称的手指在斑驳的阳光下十分漂亮,而早晚有一天这双手大概会变得和枯树枝一样难看。就算知道重生的代价是自己的意识和另外一个个体的意识相互融合,甚至因此被改变,也很难抵抗得了对年轻的渴望。何文宣伸手搂住了铭尘的肩膀,微笑着说道:&ldo;你还很年轻。&rdo;&ldo;总有老的一天。&rdo;&ldo;我们都有老的那一天。&rdo;何文宣偏头看着身边的男人,&ldo;你怕老去吗?&rdo;&ldo;这个问题对我来讲很复杂,&rdo;毕竟他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但是怕老去吗?铭尘望着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不远处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互相扶持着在散步,他的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暖色,&ldo;现在不怕了。&rdo;何文宣打趣的说道:&ldo;听起来像是你以前怕过?&rdo;&ldo;难道你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rdo;铭尘反问道。&ldo;这只是一个必然发生的过程。&rdo;何文宣轻言淡语的回答道。新生,成长,衰老,死亡。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都是万物发展的一个规律性产物,这一点在何文宣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当父亲因为车祸离世的时候,悲伤之余也更为加深了他对这个现实世界的认识。何文宣在过去一直扮演着命运赋予他的角色,一个家族中的次子,他负责照顾叛逆又不听话的孪生弟弟,负责辅佐将来会成为一家之长的兄长,到了一定的年纪,他会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然后慢慢老去,完成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任务。这本应该是他既定的生命轨迹,直到某一天某一个人的突然出现,突然让这灰色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颜色。整个生命轨迹都被搅乱了,但那又怎么样,从过去的某一天开始,他就放弃了自动驾驶,改为了手动控制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生活。何文宣微微握紧了身边男人的手,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一切,保护他,保护他们的生活。……撇除生病给铭尘带来的困扰,何文宣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铭尘生病时的状态,看起来总是没什么力气,懒洋洋地能靠着就不会挺直了腰板,平日里独立惯了的男人在这种时候会不自觉的偏向依赖他。他给铭尘做饭,给铭尘喂药,和那个男人聊天,给铭尘读书,陪那个男人散步。只是尽管何文宣想和铭尘多待一会儿,铭尘还是把他给赶了出来,美名曰,再怎么亲密的两个人也需要私人空间。铭尘还不是很习惯一天到晚和一个人腻在一起,而这个习惯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了的。被赶出来以后,何文宣自己一个人骑着单车到了他们尚未装修完毕的新家。之前铭尘还没感冒的时候,他也会和铭尘一起到新家来帮忙,准确的来讲应该是他在旁边干活,铭尘在旁边喝茶看书。指望那个出门必定打扮得得体的西装精致男卷起袖子来挖土种花,还是做梦来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