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的。”
卿杭刚来北京交不起房租,更负担不起爷爷的医药费,兼职赚钱太慢了,他在夜场卖过酒。
卖酒没那么简单,卖得少,就拿不到多少钱。
想卖得多,就得陪客人喝。
酒是穿肠毒,那点卑微的自尊心抵不过酒后汹涌的思念。
北京的冬天特别冷,那天晚上下雪了,卿杭站在车来车往的街头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但耳边只有机械的人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51
卿杭因为被包养的流言差点退学,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埋下的祸根。
他从不主动得罪人,但捂不住别人的嘴。
程挽月没有看到那通未接电话,她有好几个月都住在无菌病房里,父母保管着她的手机。
“我不知道,可能关机了,为什么不多打几遍?”
卿杭能迈出一步已经很艰难了,“我害怕电话接通后听到的是你让我别烦你。”
“虽然我总是生你的气,但从来都没有觉得你烦,”
程挽月愤愤地咬了他一口,血色从皮肤里透出来,她才意识到下嘴太重了,又安抚般地探出舌尖在那圈牙印上舔了一下,“这次就原谅你。”
其实她知道卿爷爷病得很重。
她从来没有为金钱烦恼过,但卿杭不一样,没有人会帮他,他只能靠自己。
“卿杭,你大学是怎么过得?”
黎雨说大学时期的他很耀眼,是小县城遮住了他本身的光亮。
程挽月不同意黎雨的说法,当时没有反驳是因为她确实错过了十八岁的卿杭,但小县城也有月亮和晚风,也能吹散落在他身上的灰尘。
某些人看不到他的闪光点,不代表没有人看到。
程国安把卿杭从烂泥堆里挑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他以后一定能成大器。
卿杭第一次在程家喝酒,也就是程国安生日那天,程国安也喝得不少,酒后爱讲大道理,爱聊很久之前的事,程挽月在旁边听得静静有味。
看吧,不止她一个人觉得卿杭与众不同。
卿杭试图回忆那几年,但记忆很平淡,“每天都很普通,上课、兼职、学习、考试,参加竞赛获奖了会有奖金,我有半年一直在比赛,后来没那么急需用钱了,生活节奏慢下来,就更普通。”
程挽月皱眉,“你错了,你一点都不普通!”
他想了想,这样回答:“是被你喜欢的我不普通。”
程挽月这才满意,她看着卿杭胸口的那圈牙印比刚才更明显,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很出格的念头,“卿杭,你敢文身吗?”
话题跳跃得太快,卿杭顿了几秒,“文在哪儿?”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