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会审,程曼现自己的身份从妻子和儿媳变成了违逆这个家的罪犯。
她一一扫过眼前几个冷脸不耐等待她回答的人,思绪突然变得恍惚,想起喃喃还健康的时候。
程曼出生富贵家,自小家里对她就是精英式教育,别的小孩子在玩耍的时候,她永远在学习,她接受这种理念一路长大,在该结婚的时候嫁给和自己门当户对的丈夫。
她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所以她也没有把喃喃的辛苦当一回事,总是觉得喃喃的努力还不够,她希望喃喃能够变得更加优秀,不仅要过普通小孩,还要过那些接受同等教育的小孩。
喃喃每次考试都会把成绩单拿给她看,小朋友的目光清灵又充满期待,期待能从她这里得到夸奖,然而每次,她都是让喃喃下次更努力。
记不清什么时候,喃喃不再那么期待地看着她了。
喃喃毫无预兆跳楼之前,还拿着最近一次考试的成绩单,低落地问她:“妈妈,我已经是第一了呀,我还要怎么努力呢?”
她说:“全国那么多所学校,你只是在其中一所学校里当了第一,跟你一样考第一的还有很多很多小朋友,你得打败他们,才是真的第一。”
如果她这时候,能够去摸一摸喃喃的头,告诉她,她已经很了不起就好了。
如果之前更多次,她能夸一夸喃喃就好了。
程曼缓慢又坚定地摇头:“我不同意。”
喃喃一直在哭,谢时变成猫没办法哄她,雪追这只大妖怪也不会哄她。
大妖怪不理解人类复杂的感情,在他眼里,让他高兴就可以留着,让他不高兴就杀了,就这么简单。
喃喃哭得很安静,只是不停掉眼泪,有些呆的眼睛似乎也被泪水洗得重灵动起来。
小哈还太小,不懂眼泪的意义,只是围着她转,爪子勾住她的衣角,想去舔会流动的水珠:“汪汪。”
“喵呜。”
谢时推推虎斑猫,“你想想办法。”
“?”
雪追皱眉沉思片刻,抬爪在喃喃额头上按了一下,喃喃当即昏了过去,止哭效果立竿见影,果然再不会流泪。
“喵呜!”
谢时挠了它一爪子:“不是让你想这种办法。”
“……麻烦。”
雪追眉皱得更深,把小猫咪拢进怀里,诚恳地问,“这办法有什么不好?她不是立刻不哭了?”
谢时:“她醒了还是会哭的。”
雪追理所当然:“那就让她一直睡着。”
小黑猫又挠了它一下,从虎斑猫怀里跳出来,跳到地板上。
大妖怪对待别的人类没有那么多好心,对待小孩子也不温柔,喃喃直接摔到地板上,所幸铺着厚地毯,应该也没有太疼。
谢时走到喃喃脑袋旁边,爪垫按了按喃喃的额头。
喃喃自然没有因为他一按就醒,仍然睡着,脸上还有泪痕,皱巴巴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奶猫。
谢时叹气:“我要怎样才能变回去?”
“等你感受到你的神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