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不已,明璋又将季良和穆雅斓聚集在内。
“开互市,异族可拿毛皮、马匹、牛羊来交换粮食、茶叶、棉布,边关平定,百姓也可改善生活,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穆雅斓自从进了翰林院,便一直被季良带着教导,如今季良遇事都是先叫她开口,应付不了的,自己才出声。
明璋却是叹气道:“这当然是好事,只是先祖定了不许同异族通商,若要推行此法,朝中反对的声音必然不少。”
“我却还想战决,早早将这法令推行下去。”
如今朝中风气还算良好,明钰倒台时,二皇女党的官员也因着科举舞弊一案倒台大半,如今填上空缺的,大多为科举录取的寒门学子。
这批官员,对祖宗法制看的不重,反而更关心民生,她们定不会反对。
只是她们人微言轻,比不上三品以上有许多两朝老臣,思想闭塞,动不动死谏,叫明璋十分难做。
前些日子将明钰流放,还有人闹了几天。
而且最主要的是女皇那里,若女皇不允,她们怎样也不好直接行事。
季良仍未开口,穆雅斓却是笑着站起来道:“朝臣便教给臣与老师,只是陛下那里还需殿下努力。”
季良指导着穆雅斓,便认下了她这个学生。如今,她与明璋竟也能算是师姐妹了。
明璋心急,也并未详细询问两人有何计划,反正此二人出马,定是不可能折戟。
于是明璋便匆匆去寻女皇,思量着要如何说服她。
女皇近日精神越差了,被蒋综和唐缮一气,更是连床都快要起不来了。
但是据虎翼汇报,女皇每日都要强行起身,去那关押着蒋唐二人的冷宫,叫暗卫将她二人折磨一番,她就在旁边看着。
若两人伤重,她还要拿了上好的药将他们治好,再行折磨。
宫中酷刑既凶残又阴毒,两人被折磨几日便已不成人形。
明璋寻来时,女皇刚刚回来躺下,身上满身刺鼻的血腥味,面上表情还有几分狰狞。
见女儿来了,她才柔和了几分。
这几日的拷打酷刑,叫蒋综吐露了下毒之事。
他当年虽身在秦楼楚馆,却不想一直沉沦,只想寻个身家清白的女子,哪怕穷苦一些,将他赎去,好好过日子。
那日馆中终于要拍卖他的初-夜,一名江湖人士将他买下,并未占有,却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那人原是不能人道,早已心理变态,常常寻男子来虐待。
险些路都不能走的他,第二日却还被强迫接客,正巧被唐缮买下。
唐缮身为女皇近侍,自然不缺银钱。
她买下他一夜,却未碰他分毫,反温柔地替他抹药,几日后又重金将他赎出来。
那一刻他以为终于看到了光,自儿时被好赌的母亲卖进青楼,他终于又活在了太阳底下,干干净净。
想将自己完璧之身交给唐缮的他,却阴差阳错同女皇滚在一处。
女皇当时还是个皇女,去唐缮房中寻她,却中了蒋综拿来诱惑唐缮的药,将他占有。
被逼着娶了正君的皇女,见了这被自己强占的宛如小动物般娇弱的男子,只以为是遇见了真爱,二话不说就将他纳为夫侍。
这个错误生便生了,蒋综与唐缮虽互有好感,可皇女他们谁也招惹不起,只能咽下这口哑巴亏。
可是蒋综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在青楼里长这么大,他再纯良也该学了些腌臜手段,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男子。
那江湖人士打他时,自怀中掉出一副毒药,他偷偷藏了起来,不知道是何药效,只带着一腔恨意下给了强占自己的皇女。
之后,他更是主动怀上唐缮的孩子,他要报复那人,而混淆皇室血脉,是最狠的报复。
只是没想到,十八年后这毒才作,而早已忘却此事的蒋综,还是得知沧浪仙的诊断结果后,才明白自己的复仇有了结果。
如今明钰被流放,他二人也东窗事,被女皇关起来折磨,再无生机,他便没了顾虑。
他知道这些年来女皇对自己的感情,此时便尽找难听话说,将女皇气得恨不得晕厥,他快意极了。
而女皇刚刚便又被刺激了一番,此时看到明璋,心中竟是十分酸涩。
明钰饱受她宠爱,不仅长歪了,还不是她的骨血。
而自己多年来,对明璋这孩子不闻不问,甚至常常主动加害,她却仍对自己十分孺慕,且长成这副优秀的模样,如今更是执掌朝政都不在话下。
一股悔意袭上心头,同时对明璋的好感也狠狠增长,她温声开口:“璋儿过来何事呀?到母皇身边来,母皇想好好看看你。”
明璋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现在想好好看看了但凡十年前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就不至于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但面子还是要做的,明璋推着轮椅上前,将手递到女皇手里。
“母皇,边关大捷,异族已撤回草原了。”
她总是先报喜。
女皇枯槁的面容上也咧出丝笑,“那可真是好极了,记得待大军回来后,办场庆功宴,好好犒劳黄爱卿和郎爱卿。朕身子不适,便劳累你了。”
“儿臣谨遵母皇教诲。”
明璋一板一眼回复她,随即又有些迟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