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见季濯缨端坐在梳妆台前,强打精神梳头,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是了,昨夜累成那样,今天怕是躺一天都不够,别说坐得那么直,又坐了许久了。
她忙叫莺儿退下,随即站起来,几步上前将已经坐得颤颤巍巍的夫郎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怎么起来了?”
明璋满脸担忧,“累成那样,还不好好躺着。”
季濯缨却是直直盯着她,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明璋急了,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话都说不清楚了,“哭、哭什么呀,哪里难受吗?”
季濯缨却是一把抱住她,摇了摇头,“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明璋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在说什么,哭笑不得:“我生什么气嘛!夫郎同妻主闹脾气不是应该的?我是怕你昨夜中的药对身子有损,去请大夫回来看看,以为你不想理我,才没同你打招呼的。”
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明璋语气柔软,“日后不论做什么都先同你交代。现在先躺好,叫神医来瞧瞧。”
季濯缨乖巧地点头,靠坐在床头,伸出只白皙的手腕。
沧浪仙一屁股坐在床前的矮凳上,伸手便要把脉。
明璋忙拦住她,往季濯缨腕上搭了个帕子,才放心道:“这下可以了。”
可不能叫别的女子碰到她的阿缨。
沧浪仙白眼要翻上天:“我喜欢女的。”
明璋不管,只要是女的,就不能碰阿缨!
季濯缨被她逗笑,扭头对沧浪仙道:“神医只管把脉,妻主她开玩笑的。”
沧浪仙每当涉及到自己的专业,总是十分认真。几息后,她收回手,面色轻松了几分。
“他中的不是普通**,若不能及时解除会影响日后生育,不过药效解得不错,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最近一月内,你压抑一下自己。”
她幸灾乐祸看着明璋眼下的青黑,“不过经过昨夜,相信你暂时也不太行了。”
话毕,她就被明璋追着打了出去。
送走沧浪仙以后,明璋叫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将炕桌搬来,一勺一勺喂着季濯缨。
边喂,边语重心长苦大仇深,“阿缨,你日后只管同我闹脾气,打我骂我都随心来,不必担忧我生气。你记住,我爱你并不比你爱我要少,我看你哭,心都要碎了。”
季濯缨被她说得面色羞红,可身前还被炕桌挡着,背后又被床头抵住,无处可逃,急得他眼眶红润地瞪着明璋。
他心里清楚,对于明璋的感情,他一直不太信任,便常常胡思乱想。
可明璋总是拿实际行动告诉他,我爱你,不是说说而已。
瞪着瞪着,他视线渐渐柔和,投映在明璋眼中,就仿佛春季雪融,河面上的冰层变薄变脆,碎冰随着水流起-伏,最终消融,叫那清澈的水染上几分春的暖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