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周与卿还在问著,呼出一口白气,瞅著好玩,张瞭嘴去哈。
许同舟把她的手攥进紧自己的口袋裡,低头问:“故宫?”
周与卿嘴角抽抽,有些嫌弃这土老帽,约会第一站竟然要去故宫。
别看她做著一副嫌弃的模样,但其实自己统共也就隻去过一次,那还是当年李钦光把她从山裡带出来之后,有一年的元旦,带她去看过。
正逢假期,人特别多,周与卿身量还不够,挤在人群裡隻能看见黑压压一片的头和无数的腿,差点没被挤得窒息。
自那以后,她对故宫的第一印象就不大好,人多,挤得慌,光秃秃的御花园,整个故宫除瞭大,好像也没什麽可以看的瞭。
许同舟无视瞭她的嫌弃,兴冲冲地开瞭车,两人往故宫去。
人依然不少,隻是或许因为假期刚过,天气渐冷,在广阔的太和门广场上,竟然觉得还算清净。
九十点的太阳涂著橘红色的光,斜偏过去,将太和殿切割成瞭明暗两个部分。
“难得啊。”
周与卿突然感慨一声。
“难得人这麽少。”
许同舟附和。
周与卿却是摇摇头,半觑著他,“难得某人出门,竟然没被认出来,竟然没被围观。”
许同舟施施然抬脚往前走,“你以为跟电视剧一样啊,走哪都一堆人,我们平时出门带个帽子,低调一点,没有那麽夸张的。”
偶遇明星的人多瞭去瞭,但又有多少是追著撵著,大傢走在路上,关注的到底还是自己要赶著上班、赶著接送孩子、赶著买菜、赶著购物、赶著享受自己的行程。
长长的宫墙边,吹来格外刺骨的过堂风。
周与卿抖瞭抖,打瞭个喷嚏,嚷著“好冷好冷”
,小跑两步,站在阳光底下晒著太阳,就像棵植物一样,耸著肩膀半眯著眼进行光合作用。
那人在太阳底下尤其显得白皙,身后是红色的宫墙,斜刺裡一根树枝伸过来,上面缀著黄色的树叶,在太阳底下,颜色过于饱和,明亮又浓烈,那是一种视觉的冲击,美得不可方物。
许同舟著魔似的拿瞭手机,对著晒太阳的周与卿拍瞭张照片。
照片裡的人,连鼻尖都在泛著软和的柔光。
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排的阴影,将眼眶衬得深邃。
这麽久瞭,她在他的眼裡,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不会疲倦的惊喜。
应该是晒得暖和瞭,周与卿喟叹一声舒服,睁开眼睛,冲许同舟招招手,动作俏皮,神情欢快。
故宫说起来大,其实两个人闲庭信步地走走,到一点多的时候,也已经走到瞭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