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
阮如玉后悔不叠,急道,“那怎麽办呀。”
“顺水推舟,让他知道我就是萧景衍。”
“啊?”
萧景衍是真的有些困了,他寻了个凭几倚着,缓声道,“疑心既起,要麽让他彻底相信我不是萧景衍,要麽让他彻底知道我就是萧景衍。”
“随之,你这话,我怎麽有点不明白呢?”
阮如玉还要再问,却见萧景衍阖着眼睛,呼吸匀称,俨然已经睡着了,她不忍心叫醒他,只得姑且丢下此事,坐在一旁翻阅舞乐署的账册。
烛火轻曳,昏黄微拢,卷上文字映在她的眼底,渐次变得模糊不清,她之前对此全无了解,这会子翻了这麽久,不觉眼皮沉沉,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握着账册睡了过去。
另一边,礼经博士杜恺兮原本已经要走了,他路过乐馆时,瞧见大门虚掩,内有烛火,就想着进来瞧瞧,他才推门,竟看见了睡在一处的“裴义”
和阮如玉。
他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揉了又揉,“我的天吶。”
确认了屋中二人的身份之后,他大喜过望,才要喊人,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他勾了勾唇。
裴义,若不是你突然从涅槃寺跑了出来,太后娘娘也不会逐渐疏远了我们杜家,你最近不是很得太后娘娘的欢心吗,好啊,我就让她看清你吃里爬外的真面目。
他的目光落在阮如玉身上,笑得愈发狂妄。
阮如玉,阮氏才女,乐经博士,哼,你不是喜欢替人做主吗,你不是喜欢多管閑事吗,我看这一次,你会不会身败名裂,让你们阮氏一族因你蒙羞!
有人
怡梦宫。
明月流光,天香垂露,烛华透过帘幔,映在榻上二人的脸上。
贾太后枕着任归的手臂,睡得正酣。
任归侧脸看她半晌,眸间尽是憎恶,他的手不自觉擡到了她的脖颈处t。
这一剎那,他真的很想杀了这个女人。
可不过就是这一剎那,冷静下来之后,他缓缓收回了手。
杀了她又能如何,任氏一家的冤屈依旧无从洗刷,贾杜二族的恶事永远无人知晓,他日传扬出去,旁人只会以为贾太后死于一个因爱生恨的面首之手。
这不够,这绝不够。
他冷漠地擡起眼,贾惜柔,我要用国法杀你,名正言顺!
蓦地,一只手覆上任归的面颊,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顺着白皙纤弱的手腕看见了微睁着眼的贾太后。
任归怔了怔,他还没来得及掩好眸子里的厌与恨,就听贾太后一声轻笑。
“你力气怎麽这麽大,把我都给弄疼了。”
任归后知后觉地松开她的手腕,磕磕绊绊地说,“对不住太后娘娘,小人方才做噩梦了。”
贾太后细眉一弯,仰首倚在他的胸膛上,嗔道,“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太后这个称呼,寰儿,叫我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