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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你最近和柔柔有联系吗?我今天做梦梦见她奶奶,让我一定打电话问问她,我打给她也不接,问子谦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到底不是自己亲养的。”
晏长安脾气不小,却依然关怀心切,“她有什么事都愿意跟你说,你老实跟爷爷说,真没什么事吗?”
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径直到了儿童康复中心楼下。
停稳了,怀礼降下车窗,望向门口,嗓音淡而平和:“没什么事,您最近早点睡吧,睡不好就容易多想。”
“我都睡一下午啦,这一天天的就是睡觉,有什么意思?”
晏长安怒气满盈,“她到底跑伦敦干嘛去了?她说在跟人一起做生意,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什么动静?子谦最近也去伦敦了,他之前不一直在日本吗?”
说着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怀礼想点烟又作罢了,正了正色,“您没事吧。”
“我迟早被这丫头气死,从小到大她就没怎么听过我的话,一点都不省心,”
晏长安又咳了两下,护士围拢过来叮咛他别生气。过了会儿好在是气顺了,却仍哼哧哼哧的,“我就盼着她好,现在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啦。”
怀礼有点担心,“我这会儿过去看看您吧。”
“你也才下班,算了算了,”
晏长安语气柔和了些,“你啊,就你最让我省心,你可给我好好看着她别搞出什么事来,有什么立刻跟我说,知道吗?”
“我还是过去一趟吧。”
怀礼仍不放心。
“哎,你这孩子,”
晏长安脾气上来了,还想说两句什么,不觉有些难过,“我也想多陪陪你们几年,就这么点日子还让我这么担心,我给怀郁打个电话让他来陪我说说话吧,我听他说话蛮有意思的……去休息吧怀礼,辛苦一天了,去休息吧啊。”
说着就挂了电话。
怀礼唇上还咬着一支没点的烟,看着渐熄的屏幕出神。
一回头,一道盈盈身影从楼上下来了。
她裹着厚重外套,很冷似的,衬得身形更娇小。
门廊昏灯半盏,涂了口红,她气色比刚才稍好了一些,一张雪白面容,五官秀气。
红唇半张着,眉眼盈盈地望向他。
有点妖里妖气的。
不知怎么,回想起了俄罗斯的那夜,昏暗走廊的那一面。
怀礼目光投向了她,若有所思。
那时他离开她病房,那个叫汤佳佳的小姑娘匆匆要来找她。小姑娘对他说,她的舅妈总是打她。
又想起了她梦魇惊醒后的脆弱。
南烟自虚虚幻幻的光影中走出来,到他的车前,微微低了身,透过窗口去看他,开着玩笑:“怀医生今天给我打电话了,现在还要带我去吃饭,我可不可以当你是要跟我约会?”
怀礼抬眸看着她,视线淡淡的。
不等他回答,她就从他唇上摘走了烟,扔下一句,
“我就当是了。”
然后转身绕到了他副驾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