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若有所感,她把客厅的灯关了,小心翼翼地按下客卧的门把手,发现门没反锁后她窃喜一笑,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内,反手轻轻地关上门。
陈之和睡觉习惯留一盏夜灯,梁言看到灯就知道他肯定睡这儿了,她撇了下嘴,又暗叹一口气,心情难名。
借着光,梁言看到陈之和就躺在床上,她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掀开被子的一角,放慢动作悄咪咪地躺上去。
陈之和其实没睡着,与其说他没睡意倒不如说他就是在等梁言,他今晚故意晾着她,是想给她一个小教训,他早猜到她按捺不住。
梁言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会儿,仔细倾听陈之和的呼吸声,发现他还在睡后她就慢吞吞地以龟速往他那边挪,因为手伤了,她没处借力,挪得还挺费劲。
陈之和等她挨上自己,假装在睡梦中一个翻身背对着她,他睁开眼,果不其然身后的人愣住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梁言半撑起身体,探过脑袋去看陈之和的脸,他闭着眼显然没醒。
陈之和又听身后一阵窸窸窣窣,过了会儿,他身前忽然多出了个人,梁言从他这边上了床,直接躺进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
陈之和睁开眼,“喝了酒就爬男人的床,这毛病从哪儿学来的?”
梁言吓了一跳,磕巴道:“你、你怎么醒了?
“我没睡。”
陈之和说着想把身体往另一半床那儿挪挪,给她腾点空间,梁言却以为他要下床,她一急直接上手揽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
“我错了。”
陈之和低头:“错哪儿了?”
梁言闷闷地说:“我太酸了。”
“……”
“我不应该对你的过去耿耿于怀,以为你就是不想等了,所以想找个老实人娶了。”
“……”
陈之和扶额,“你今天晚上说的话我认真想了——”
“我后悔了!”
梁言急得打断他。
陈之和声音一沉:“你再说一遍。”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后悔对你说我后悔了。”
梁言收紧抱着他的手,很无措似的。
陈之和从她急促的语气中察出她真是着急了,他抬手搂住她,察觉到她身子略微一颤,他心头一软,摸了摸她的脑袋。
两人一时静默,陈之和正考虑要怎么和梁言谈以前的事,忽觉她的手在他背上划着,他起先以为她是无意的,但她的动作又有规律。
“‘见’的繁体字?”
梁言停下手:“嗯。”
她默了下,才接着说:“读小学那会儿有个语文老师,板书的时候总是把‘见’字写成繁体,受他的影响,我到现在写‘见’字的时候也像他那样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