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始终在注意我这边的动静。要不是这里地势稍高我动作够快,子弹就招呼到身上了。
没时间庆幸。拉着烟雾生器,我一身冷汗地猫腰遁去。没跑几步,刚才的位置已经响起炮弹的爆炸声。
妈的!
刚才敌人在什么位置开枪?一点钟方向?不像,好像是三点钟的位置,那里全是弹坑,鬼子射手可以隐蔽在里面朝我这里射击。
我心中默念,盘算着敌人步兵可能潜伏的位置。
敌人加强了步炮协同的战术配合。一定有鬼子兵蹲在火力压制点附近协调掩护。
得想办法破坏敌人的配合。
要有自动榴弹射器压制一下鬼子就好了,这样反坦克手击毁坦克的机会就增加不少,敌人也就会陷入慌乱。
如何设计把敌人坦克引过来,让反坦克雷收拾那辆坦克?
这些天只要战斗,我就不停地幻想自己能击毁敌人坦克,脑子里全是反坦克感应雷爆炸的场面。
敌人的步兵战车仍然没有放弃对我这边的火力压制。到达第三个掩体出口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探出头来。
刚才的狙击使敌人加强了我这边阵地的火力压制,他们大概判断在右边不大的阵地上有我们不少的狙击手在活动,只要控制了坑道出口,就可以逐个地将我们分割歼灭。
没办法,我放弃了从这里出去杀敌的念头,小心翼翼地退回坑道深处,朝阵地上最后一个备用的隐蔽观察哨爬去。
趴在潜望镜上再向外看,我现敌人又向我们的阵地推进了几十米。鬼子的火焰喷射器不时喷出刺眼的火龙向坑道出口的掩体轮番攻击。
鬼子这种死缠烂打确实让人无可奈何。
我们成天躲在黑暗的坑道里像老鼠一样东逃西窜,无处泄的愤怒慢慢煎熬着每个人的心。最初上战场的时候,我现每个战士在射击的时候都要疯狂地喊叫泄着,甚至不顾危险站起来嘶吼扫射,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都这么不怕死。可我才战斗一天就已经体验到这种郁闷的心情,特别是当你每次仓皇地躲避完鬼子的燃料空气炸弹和次声弹的轰炸,却在坑道周围现因为躲避不及而惨死的战友遗体之后。
同伴无助地丧命而你活着,这是任何有血性的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
也许最终我就会像他们一样无声无息地倒在这片阵地上。
越被这种冰冷无情的痛苦长久压抑着,我就越地郁闷,好几次都想干脆朝敌人冲锋了事。
妈的,这是人过的日子?
在暗夜中,鬼子的主战坦克突然一震,前炮塔上的反应性装甲出火光,接着爆炸声传入我的耳中。
我一愣。怎么,反坦克手沉不住气提前射了?
不对,怎么敌人坦克装甲车齐齐向我们阵地最高处右侧的位置开火?
是苏秦的坦克!
他们一定是蹲在车间矮墙的后面冒着被摧毁的危险向敌人坦克开炮,大概是准备将鬼子坦克引诱脱离他们的掩护步兵。
迟疑几秒钟后,鬼子坦克开始机动。对手的坦克目标,对于敌人而言诱惑要远比步兵大得多。炮口喷吐着巨大的火光,鬼子坦克开始猛烈还击。
天空中敌人的直升机像现腐肉的秃鹫一样恶狠狠地射了两枚反坦克导弹,一对烟迹划过浓厚的硝烟云层扑向苏秦他们刚才射炮弹的位置。
“兄弟,快躲吧!”
我心中念叨着,自己则快向右侧阵地最外边的掩体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