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呀。”
白露觉得自家主子实在过于乐观。
“来日方长,不急,反正我还有陛下陪在身边,”
阿瑾想着皇后,又道,“白露,准备一下,咱们明日去凤仪宫,事到如今,也该去见见我的好姐姐了。”
谁是谁非
阿瑾时隔多日再次踏入凤仪宫,发现这里看起来竟有些荒凉了。摆放的盆栽因为无人打理,有几盆都已经枯萎。一路走来,更是没见到几个宫人,连通报都省了。
阿瑾就这么畅通无阻地到了寝殿门前,刚好撞上听琴。而听琴也只是惊了一瞬,便谨慎地行礼,然后转身进去通报了。阿瑾觉得,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对每个人影响都很大,连听琴都变得更加成熟了。
皇后没有梳妆打扮,就这么素面朝天地见了阿瑾,“你终于来了。”
阿瑾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也有些惊讶,她还从未见过裴容秀这副模样。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的。”
皇后看着这个毁了她的人,“妹妹现在很得意吧。”
“姐姐何出此言?”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其实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你恨我,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计划着怎么报复。我身边的姐妹、亲人、丈夫、忠仆,全都没了,你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击垮了我,让我变成了孤家寡人,现在,你满意了?”
阿瑾也不生气,“姐姐,你糊涂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你自己做下的,跟旁人没有关系,而我,不过是把它揭开而已。”
皇后觉得阿瑾的神色真的特别令人生厌,“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出这一副无辜的样子。明明你没来的时候,我是人人称颂的太子妃,是京城最出色的贵女,和太子殿下不说举案齐眉,那也是相敬如宾,可你一来,什么都变了。”
“姐姐,假的就是假的,不会变成真的。你莫不是面具戴久了,连自己也信了吧。那些贤德的名声,不是裴家为了太子妃之位造的势吗,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了,便是没有我,陛下也不会喜欢你的。”
“成王败寇,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皇后只觉得阿瑾是在说风凉话。
看着皇后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阿瑾不知道该说果然如此呢,还是该为那么一丁点的姐妹之情感到难过,“事到如今,姐姐对着我,竟真的一点心虚和内疚都没有。”
皇后听了这话,面色开始狰狞起来,“要怪,就怪你自己投错了胎。明明我们长房有一个嘉汶就够了,你偏要跟着一起出现,还得了所有人的喜爱。就连名字,都随男丁从了嘉字,硬生生地把我这个同母所出的姐姐衬成了地里的污泥,可恼又可恨!”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两辈子,从没有改变过。
皇后却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是你自己命不好,我不过是把你牵得远了一点,你就那么巧地被人贩子拐走了,派出去那么多人也没能找到,还被卖到了千里之外,不关我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谎言说多了就总会被自己当成真的,她努力地为自己找着理由,“我只恨老天不公,把什么都给了你,我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阿瑾轻轻摇了摇头,“姐姐,你总是如此,只看得到别人拥有的东西。明明你的运气足够好了,不论想做什么坏事,总能有惊无险地成功,不论惹下什么祸端,都能有人给你兜底,旁人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皇后认为阿瑾这是在嘲讽她,“可遇上你,就什么都不灵了。我想要爹娘的关心,你拿去了,我想要个继承大统的男嗣,你生下了,我想要太子殿下的真心呵护,又被你夺走了。永远是这样,什么都是你的,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你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是你当初心能宽一点,我平平安安地在家里长大,爹娘是绝不会让两个女儿都入了东宫的。我会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成为你的助力,一辈子都不会和陛下有所纠葛。是你,是你亲手把我送到他身边的。”
阿瑾一步步走近了皇后,看着她呆滞的神情,又附身在耳边说道,“姐姐,上半辈子,你夺走了家人对我的疼爱,下半辈子,你就把丈夫的宠爱赔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