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将桃枝抛了出去,只是他起手架势是直抛,谁料那边出了手,桃枝竟往一侧歪歪斜斜飞出去。他是故意,也不提醒。
娄念怔了一瞬,方明白荀锦尧那句“接好了”
是什么用意。他笑看荀锦尧一眼,捧着满怀花枝,忙不迭旋身去接。
荀锦尧也笑吟吟看他。娄念像是偏爱白衣广袖的打扮,一旦动作幅度大了些,袍袖飞舞不可避免,丝亦因风而起。他怀中,桃花被手臂一带,粉嫩的瓣儿纷纷从花枝上翩跹而下,裹去素白的衣袖里。
这时娄念总算险险接住那枝花枝,腕子一收,展袖一挥,兜进袖里的花瓣悠悠然飘零。
他抬起头来,微有凌乱的丝之下,如玉的面上,嘴角耷拉一个弧度。
“想得阿尧一个祝福,竟这般困难。”
他嘟囔着。
显得荀锦尧欺负他了一般。
荀锦尧自认还是有良心的,见他模样,正要上前哄一哄。
“阿尧。”
娄念低头理着怀中桃花,唤他一句。
“嗯?”
荀锦尧应着,已然迈开两步。
却不料娄念蓦然抬了头,眸中情绪明显不怀好意,下一瞬便两臂一抬,甩袖向荀锦尧一抛。
“赠阿尧数枝桃花,可接好罢!”
娄念扬了清朗声线,抛出后,便抱手歪去树干,摆明了要看好戏。
“哎哎哎——”
花枝铺天盖地地兜头而下,手忙脚乱的对象立时换成荀锦尧。
荀锦尧手里本就有几枝,再加上这些……数量太多,单凭手接铁定不成。荀锦尧心下雪亮,再起手间朗声道:“舞个弊,见谅。”
话音一落,便有一袭清风拂面而过,搅动气流,卷起地面粉瓣,硬是将险些坠地的几枝花枝浮起,送至荀锦尧手边。
荀锦尧单手一掠,将它们握在掌心,才偏头笑看娄念:“好阿念,你怎得突袭?”
“好阿尧,你怎得舞弊?”
娄念仍靠在树旁未动,懒懒散散回问。
还未等荀锦尧出言反驳。
“两位公子哥!”
正当这时,一线含笑的女声倏然闯入二人耳中,“可注意点吧!这么多人呢!”
他二人偏头一看,方回觉道旁有不止一个路人驻足观望,无不面含笑意。
“出来看看景可不亏,”
方才喊话的姑娘又笑道,“两位公子哥比这满城桃花还抢眼哩!”
“可不是嘛!”
她身旁的姑娘也嗔怪道,“两位公子既互为意中人,何不早点说明?害咱们姐姐妹妹都抛了空枝。”
在这飞花城内,积极开放的姑娘不在少数,碰见心喜的对象,就要丢一枝瞧瞧人家的意思。而若不幸抛给已有眷侣的对象,从抛出的那一瞬,便等同抛了枝无花空枝。
可是……
“二位姑娘实在误会,”
荀锦尧歉意地笑了笑,“我二人并非道侣。”
“抛了这么多还说不是呢!”
早先开口的姑娘欢声笑道,“你身旁那好俊的公子哥怕要哭了。”
“是啊!”
娄念扬声接话,“我赠他数枝桃花,一枝愿他身体康健,一枝愿他广结善缘,一枝愿他前途无忧,还有一枝愿他此行一路顺风。”
“至于其他的几枝……”
娄念垂落了眉眼,降了点声线,声音却仍能传至众人耳中,“他这般不给情面,我反不好说出口了。”
“你……”
什么意思???
荀锦尧万分惊异,迟迟道不出后话。
“这位公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姑娘面上纠结,终是好心相劝荀锦尧,“我观这白衣公子一片真心,你若心系旁人,便莫与他纠缠;你若情根深种于他,便待他再好些。”
“是嘛,公子,我们也不是说你不对……”
“……”
耳旁均是路人们的委婉劝辞,荀锦尧听在耳里,没好气地睨了娄念一眼,正见娄念眉梢轻挑,一努红唇,极尽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