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杨进入宫中,磕头请安之后,先将需要汇报的事情详细禀报。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抬头迅环视一圈,宣帝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内侍站在下垂手静立,墙边的香炉里飘起袅袅青烟,上书房大门敞开着,门口侍立着几位禁卫军。
没什么不同啊,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沈杨上前一步拱手道:“圣上,臣有一事上报。”
“讲”
宣帝头也不抬地说。
“这~”
沈杨看看左右。
宣帝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挥退左右。内侍们垂手后退离开上书房,关上房门。
沈杨上前几步将折子呈给圣上,语气慎重地说道:“圣上,刑部尚书居然通敌。”
宣帝一言不地接过折子,意味不明得看了沈杨一眼。这一眼看得沈杨心惊肉跳,使得本就有些紧张的他瞳孔瑟缩了一下。
宣帝打开折子默默看完,直起身子,探身向前直盯着沈杨,缓缓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现居然通敌的?”
“臣的儿子看上了居然的庶女,臣担心他犯错误,便派人跟着他。结果偶然间臣现了线索,只是不敢肯定也不敢相信。”
沈杨半真半假地讲述,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一丝愤怒。
“由于两人没有什么不当的言行,况且就算有什么也不是臣儿子吃亏,臣也就没有戳破此事。可是几日前,臣现有人给了居然一封信。出于好奇和谨慎,臣派人跟踪了此人,现是敌国丞相的门下之人。”
说到此处沈杨语气骤然升高,一脸怫然不悦之色。
他接着讲道:“本来想抓住他,可是他太过狡猾,被躲了去。陛下,此事甚急,如果他回过头通风报信,居然毁了信件就没有证据了。况且居然身居要职,于国有危啊。臣觉得此事甚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杨清晰地讲述着,没有现宣帝捏着手中的折子,越捏越紧,双手青筋暴起。
看,这就是他的臣子!
宣帝仿佛回到了被追杀、死里逃生的日子。鲜红、黏腻的鲜血又出现在眼前,一滴一滴地从眼角从指尖滴落,身旁都是死去的侍卫,断了头、没了双手、胸口插着剑……四散在周边。那种绝望,那种溺水窒息般的绝望时隔几年再次涌上,渐渐漫过脚漫过胸漫过嘴,要把他拖入无边地狱。
“够了!”
宣帝牙齿咬得“格格”
作响,赤红双眼,怒不可支,像一头怒的狂狮。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起手边的杯子,猛地掷下,“嘭”
地碎在沈杨的脚边。
倾泻而出的愤怒伴着杯子炸响在耳边,让沈杨一下子慌了神,浑身像打摆子似的抖了起来,冷汗从间渗出,流过鬓角沿着下颌线往下滑。他慌忙俯身磕头,磕得咚咚响,额头通红一片,上书房随侍之人皆噤若寒蝉。
“十九。”
宣帝额头青筋暴起,压抑着快要腐蚀他心智的满腔的怒火,咬着牙,在唇边挤出几个字“拿给他看。”
“是。”
一个声音在墙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