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走在林间,烛天南依照自己的记忆,寻找生长有野菜的角落。
不多时,野菜就把烛天南小小的怀抱挤得满满当当,泥土和植物的特有芳香直往鼻子里窜。
“这么多,应该够了。”
抽了抽鼻子,烛天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除去给龙皓晨的野菜,剩余的足够他和婆婆吃了。
烛天南是在几年前来到奥丁镇的,孤苦无依的他被无夫无子的婆婆收留,并一起生活到现在。
尽管小镇的大家都很照顾烛天南和婆婆,但烛天南还是早早地学会过活,他以乎同龄人的成熟支撑起小小的家,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会时不时来森林里摘野菜吃。
到后来加入奥丁子殿,烛天南又有了另一个采集野菜的理由,那就是用野菜浓郁独特的香气掩盖住培元液那并不怎么好喝的味道。
在这一点上,烛天南和龙皓晨出奇地一致,也正因如此,两名少年之间的关系比外人看起来要更好得多。
抱着满怀的野菜准备离开时,烛天南突然听到奇怪的声响。
那是噗的一声轻响,就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倒在草地上面一样,烛天南微微愣神之后,放轻脚步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据大人所说,这片森林是有野兽出没的,但直到烛天南把这片林子摸得门儿清,也没有见过所谓野兽,所以也就多少有些松懈。
等到烛天南靠近出声音的地方,他才现摔倒在草地上面的是一个小女孩儿,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身上的布衣多处破损,至少有六、七处地方都有血迹渗出。
尽管小女孩摔倒在地上,但她还是保持着清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似乎是徒劳无功。
烛天南把野菜扔到一边,扶住了小女孩,“需要帮忙么?”
小女孩抬起头,清冷的眸子看着烛天南,眼神中带着惊讶和怀疑。
在小女孩盯着自己看的同时,烛天南也在打量着散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小女孩,只见她漂亮的脸蛋上沾着泥土,眉眼之间全是漠然与倔强。
大概是觉得烛天南是可以相信的人,小女孩眉眼间柔和了许多,虽然还带着几分凛冽,但总算是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她勉强抬起一只手,在地上写下一行字。
“我不能说话,有坏人追我,马上就会追上来,哥哥救我。”
在写下结尾这几个字的时候,小女孩抬头看了眼烛天南,最后还是把写好的‘姐姐’抹去,改成哥哥,看得烛天南一阵无语,但一想到这几年里被别人误会了那么多次,他也就释然了。
抱起轻若无物的小女孩,又轻轻放下,烛天南在小女孩的注视下将野菜碾碎,涂抹在他俩身上,借此掩盖住与这片森林相去甚远的气味。
随后烛天南抱起小女孩,泛着蓝色微光的右手轻抚过地面,两人曾经来过的痕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做完这些,烛天南和小女孩一起隐没于灌木阴影之中,蓝色微光闪烁,两人身上覆盖的叶片重新变成杂乱无章的状态。
被烛天南用身体护住的小女孩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清冷的眼眸倒映着的淡蓝色荧光夹杂着好奇和些许别的情绪。
两人刚躲避好,林间便传来一连串破空声,想必是追着小女孩而来的一行人。
烛天南屏住呼吸从缝隙中看去,站立在林间空地上的,是一群黑衣人,伴随着他们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血腥之气。
“味道到这里就断了,难不成小丫头被什么救走了?”
为那人四下张望,鼻子轻微抽动,明显是在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不止是味道,连脚步、草痕都在这里消失了。”
另一人嘶哑着声音,说出了他的判断,“很精妙的手法,但很可惜,正因为一点痕迹都没有,才证明了那小丫头就在这附近,四下找找,应该就躲在什么地方。”
烛天南闻言,低头看了小女孩儿一眼,随后双手撑地翻身跃出灌木丛,吸引了那几名黑衣人的注意力,同时也不忘用蓝色微光修补小女孩儿身上的伪装。
但在下一刻,烛天南费尽心机修补好的伪装就被小女孩给撕碎,那个笨妞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作为猎物出现在猎人的视野之中。
“你是不是傻?”
烛天南一边埋怨着小女孩一边挡在她前面。
“原来你在这里啊,真是让大爷我好找。”
黑衣人表情狰狞,似乎马上就会出手格杀挡在面前的烛天南,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一抹流光划过咽喉,下一刻便倒在地上成为了再也不会说话的尸体。
以这人的倒地为开端,所有黑衣人都在须臾之间倒地身亡。
此时,冰冷的声音才在树林中想起。
“真是让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