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年敛了敛眼眸。嗓音沙哑了几分。
“起来了。妈。”
平常左云巧是不会叫着他起床的,只不过是因为今天有别的事情。她才这样的着急催促他。
“你赵叔大约九点多钟就到了,人家是客人总不好叫人等着。”
左云巧摆弄了一下自己手边的水杯,抠出了三粒药出来,顺着水就喝了下去。
她吃了药又拍了拍胸脯,才觉得气息顺畅了很多。
付斯年依靠在门框上,双手环绕在胸前,面上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了,妈。”
赵平琅是左云巧的初中同学,人看起来十分成熟稳重。而且因为多年任教的关系,对待他人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当年上学的时候他就跟左云巧相交颇深,而自从他知道左云巧家里出了事情以后,便也一直跟她保持了来往。
但那时候的赵平琅是结了婚的,不过没过一阵就离了。
所以大家都说是因为左云巧,赵平琅才离了婚。甚至还有老同学扒出了初中上学时候赵平琅给左云巧写的情书。
那个年代哪有什么真正的苟且。
说是情书,结果拿出后大家都啼笑皆非。
不过因为赵平琅离婚的事情,谣言还是传的满天飞,说是肯定是左云巧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害得人家家庭不睦。
付斯年轻吐了口气,目光如水波漫过一丝寒意。掌心突然攥紧。
外面满天谣言,家里还有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恨不得死死地盯着左云巧的错处让她把遗产都交出来。
那段买米买面都要听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日子啊。
他轻轻扫了下额前的碎发,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
左云巧注意到他的动作,笑道:“你这头发都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去理一理。趁着还没到正月,快找一天把头发剪剪。”
“妈,你放心吧。”
付斯年勾了勾唇角,模样看着倒是挺乖巧:“我都这么大了,你就别操心我了。”
左云巧叹了口气,“也是。这一转眼啊,你和清安都长这么大了。”
“清安什么时候有时间,叫着过来吃饭吧。毕竟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听她提起了叶清安,付斯年垂下了眼眸不再言语。
眼看着正午的阳光越来越好。
前几天刮风下雪的,天阴沉着让人看着都不舒服,更别说出门了。今天倒是难得好天气,赵平琅在楼下等着他们,左云巧临走前冲着付斯年突然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对你赵叔意见比较多,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付斯年敛下眼。
左云巧一字一句认真地嘱咐道:“至少现在,你不能再对你赵叔有什么别的想法。”
一路上。
他的目光都看向窗外,人行道上没有几个人。树梢的枝头挂满了沉重的积雪,在光下闪烁着,突然他听赵平琅问了一句:“你这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