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像是倪雪在觸碰什麼,接著,倪雪開口:「蔣冬河,你的身材怎麼練的呀?胸肌在放鬆的情況下果然是軟軟的……誒?但你現在好像有點緊繃,胸肌又變硬了……」
確實緊繃。不然蔣冬河怕自己繃不住,直接揍倪雪一拳。
現在聽錄音,更加不自在的那人顯然不是蔣冬河。蔣冬河始終勾著唇角,觀察倪雪的反應,對方緊緊咬著下唇,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上去十分難捱。
倪雪視線飄忽,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下來,他已經快要聽不下去,終於出聲制止:「停,停,求求你,別放了……」
所以……他真的對蔣冬河做出過這種事?
想承認一件自己已經不記得的事,說實話有些難度。
除非讓他再確認一下,到底是什麼手感。
蔣冬河按了暫停鍵,說:「其實後面還有,『你人雖然兇巴巴的,但臉和身材還可以』,看不出來啊倪雪,沒想到我們關係一般,你對我的外在還能給出這麼高的評價,真是謝謝啊。」
「那我也禮尚往來一下,據我昨晚的觀察,其實你身材也很不錯。」蔣冬河揶揄倪雪,用一種不咸不淡的語氣。
倪雪:「等等,這又是什麼情況?!」
蔣冬河:「你在浴室里非要喊我進去,去得慢了你還催。」
倪雪:「好了,不要再說了!」
倪雪面色通紅,連耳尖也染上了粉色,像一顆即將原地自燃的番茄。
如果不是蔣冬河錄了下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喝醉後居然能對著蔣冬河說出這些話……倪雪抓起桌上的紙杯,咬住吸管狠狠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倪雪直接呆住。
蔣冬河買的是豆汁。
豆汁算是這座城市的特色飲品,本地人從小喝到大,在外地人眼裡,那就是生化武器。
說不上來到底什麼味道,酸,澀,餿,臭,混雜在一起,迅地在舌尖蔓延,味道比倪雪短短十八年人生經歷還要複雜。儘管倪雪以前從未喝過豆汁,但既然能讓人產生這樣強烈的感受,又這麼回味悠長,想必一定是一杯正宗的豆汁吧。
蔣冬河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而後慢悠悠道:「另一杯是豆漿。」
倪雪平時也不常喝豆漿,不習慣豆子的味道,但這會兒除了豆汁讓他喝什麼都行,哪怕是昨晚的酒。他立刻拿過另一個杯子,猛吸一口。
兩杯都是豆汁。
倪雪一拍桌子:「蔣冬河!你欺人太甚!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對不住啊,本來想買豆漿的,跟老闆說成豆汁了。反正沒喝過麼,嘗嘗。」蔣冬河笑夠了,終於又正色一點,說,「我們說回正題,倪雪,無論從口頭方式還是行動方式來看,你的行為完全可以構成性騷擾。」
這一回,倪雪謹慎地夾起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確認這就是個正常的包子,然後倪雪埋頭狂吃,開始裝傻:「咳、話不要亂講,我也不是……」
我也不是見誰都騷擾。
哎不對,這怎麼就騷擾了?倪雪依然覺得自己的邏輯沒有問題,都男的摸一下怎麼了?蔣冬河一個濃眉大眼身高一米八五的人在這瞎嬌羞什麼?他還被蔣冬河給看光了呢!
平心而論,倪雪不得不承認,他的酒品好像真的不怎麼樣。蔣冬河感到困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蔣冬河,其實我也沒想到,我喝完酒會這樣……」倪雪罕見地說了句人話,誠懇地道歉,「昨天給你添了麻煩,對不起。」
「嗯,好好吃飯吧。」蔣冬河不再說什麼,把那兩杯豆汁都接了過來,唯獨著重強調了一件事,「記住,如果以後我不在場,不要和別人一起喝酒。」
倪雪當即點頭如搗蒜,以示這句箴言自己將會銘記在心。但就算蔣冬河在場,他恐怕也不敢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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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冬河,一位專治各種不服的酷哥(確信)
本來準備寫一章長的,但發現互動這段可以切一下,就單獨成章了。爭取下章長點。
還是期待大家的評論噢=3=
第18章18不給你看
中秋假期結束,都大學正式開始秋季學期授課。大一生的課表總是被排得滿滿當當,除去專業核心課程之外,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公共課程。選課結果公布後,蔣冬河和倪雪看了一眼對方的課表,發現彼此慘得不相上下,都是一周四節早八。
除了早課,倪雪還有三節晚課,設置在周一周四周五,上到晚上九點二十,到家後已經過十一點。
每當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倪雪心裡還是不免有點發毛。他們住的這個小區不光地段偏,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正門,至於保安,更是影兒都沒見過。
小區路面不平整,坑坑窪窪,一腳深一腳淺,再加上沒有路燈照明,非常容易崴腳。倪雪總是分外小心,打開手機手電筒,藉助那一點光源探路,周圍是一片如濃墨般的漆黑,還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時不時竄出的野貓野狗。
這樣的場景總會讓倪雪回想起十幾年前的懸疑電視劇,一般裡面也會有一個破舊的老小區,兇殺案往往發生在這種地方,次日,一具屍體就會伴隨一聲尖叫閃亮登場。
倪雪繼續向前走,隱約間,他聽到另一道腳步聲,就在不遠處,和他的步很接近。雖然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但這畢竟是在京市,加班到深夜再回家也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