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秦国公的嫡女是整个九州大6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美人固然是千般好的,只是她是个没有心的人。
……
国公夫人去世了。府上一片素缟惨白。邓姨娘捏着手帕擦着眼角,低声对姐妹说:“大夫人生前对咱们几个妾室都挺和气,咱们也喜欢她,就是她去了,也会伤心的哭一哭,比那冷心冷情的大小姐厚道多了!死去的可是她亲娘,却不见她掉一滴眼泪,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石头做……”
“住嘴!”
话未说完就被一人厉声打断,“你们几个是什么身份,敢在背后议论我秦国公的掌上明珠!”
我施施然地睨了盛怒的父亲一眼,没甚么表情地说:“后院最是要不得那些个长舌妇,父亲寻机拔了她们的舌头便好,如此,耳根倒也清净。”
话落,那邓姨娘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猛地跪在我面前,哭求道:“贱妾知错了!求大小姐原谅呀!”
说着,还往自己脸上甩耳光。
我漠然地看她一眼,也不让她起来,便绕过她出了门。
传闻说,我是个无心的人。我想确是如此,自我记事以来,便不曾哭笑过,整天木着脸,毫无表情。只是每逢夜色降临,那些噩梦便如潮水袭来,然后深深刻入我的脑海里。
梦里,那女子生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捂着空荡荡的胸口,泣血而誓,“总有一日,我要挖出沈惜雪和钟炎烈的心来祭奠我的孩儿!”
每每梦醒,总要惊出一身冷汗,而后体虚乏力。为此,父亲忧心不已,特请了宫中的国师来为我看病。
这位国师穿着一身压抑的黑袍,年轻俊秀的脸总端着老成的气度。
“令嫒缺失一颗心。”
父亲顿时大惊,有些不敢相信,“这……这人没了心,可要怎么活!”
国师淡漠的目光往我脸上扫来,说:“令嫒与他人不同。”
“老夫一直以为我家女孩儿只是生来薄情了点罢了,却是从来没想过她会无心啊!”
一向叱咤于朝堂之上的父亲此时老泪纵横,“国师啊,请你告诉老夫该如何救救闺女啊!”
“国公无需担心,令嫒只消补上一颗心脏便可。”
轻飘飘的一句话,登时惊得父亲跳脚,“去哪……找心脏?”
那国师却不说了,仅丢了一句。“这心脏也需要机缘,至于在哪,秦小姐日后便知晓了。”
第二年,母亲的守丧之期过后,家里便开始为我张罗婚事。
父亲位高权重,已无需将女儿送进宫做政治联姻。即便是皇帝有意赐婚,父亲也绝不应承让我嫁给皇子。是以,全京城的青年才俊个个抓紧机会前来提亲,不过才三天而已,门槛
便不知被踏破多少回了。
为此。父亲头疼不已。正当他犯纠结的时候,忽然问起了我:“阿玉,你可知道南阳侯?”
那个骁勇善战,冷面王侯纪炎?我点头,“听说过他的事迹。”
“明日你跟为父一起到他府上去吧,他又立了军功,邀请为父参加庆功宴。”
我略略一想,便知道父亲的心思。许是他觉得那个南阳侯不错,打算带我上门去认识认识,看看是否能对上眼。我没有拒绝,反正我是无心人,对谁也喜欢不起来,所以嫁给哪个人都是一样,没有区别。
殊不知,传闻中那个冷面王侯,竟是个温柔多情的男子。
那日酒席上,他半揽着一个白衣女子的腰,晾着众人,自己则垂着头,与爱妾旁若无人地调情。
当有人通报秦国公到来时,他才恢复平时冷酷威严的模样,请了我和父亲落座。
他的目光划向我,停顿了一瞬后便问道:“这位就是秦小姐?”
我淡淡地应了声,不卑不亢给他行了礼之后,不经意地回眸,却看到一张令我失神的脸。
她一身梨白抹胸长裙清丽动人,羞羞怯怯地躲在纪炎怀里。
这一刻,眸中强烈的画面感从脑中席卷而来——
“阿炎,我的病又作了,我好难受……”
白衣女子扭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却在男子看不见的角度,朝另一个女子投去挑衅的一眼。
然后,男子疼惜地安慰她,转而来到他的妻子面前,沉声说道:“阿玉,雪儿……需要你的心。”
于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义无反顾地剖开她的胸膛,取出那颗噗噗跳动的心脏。
我再次回过神来,眼中不觉含着冷意,直盯着她,嘴上对南阳侯纪炎说道:“侯爷这位小妾生得好生娇俏,不知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