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96页（第1页）

李密冷冷道：&ldo;不除翟让，瓦岗上下军心不一，隋军都快攻到城门前来了，居然还要与朝廷和谈，再拖上十天，必定会一起死！&rdo;另一名文官躬身道：&ldo;蒲山公，善无畏大师已前去与王世充和谈，不如等消息回来，再作决定为好。&rdo;李密道：&ldo;一个书生能起什么作用？&rdo;祖君彦道：&ldo;程知节与单雄信也在劝说翟让，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若贸然发难，只怕将令部将离心。&rdo;李密冷笑道：&ldo;程知节就是翟让的人，徐世绩更不知道收了尉迟敬德什么好处，帮着他说话，今天你们都听见了，与王世充一战，势在必行……去安排宴席……&rdo;&ldo;不可！&rdo;祖君彦色变道：&ldo;蒲山公，你忘了善无畏先前所言？胜败乃是必然，如今事态已逐步发生改变！&rdo;&ldo;我不会再相信他了。&rdo;李密几乎是烦躁无比，答道：&ldo;翟让此举，简直就是出卖了瓦岗，一旦投诚王世充，大伙儿还有什么前程可言？&rdo;墙壁上，吕仲明的眼睛转来转去，盯着李密，李密又道：&ldo;程知节杀尉迟恭，明显是奉了翟让的命令，此事说不定善无畏也参与其中，翟让不服我统帅，他投降了王世充，能混个高官厚禄，你们呢？&rdo;&ldo;想清楚了。&rdo;李密上前一步，低声威胁道：&ldo;一旦与王世充议和，瓦岗就不再是从前的瓦岗了。&rdo;李密抽出刀，沉声道：&ldo;祖君彦，今天不杀翟让，你就杀了我，我见不得大伙儿辛辛苦苦，走到此处，一夕投诚，又成了朝廷走狗。&rdo;那文官战战兢兢道：&ldo;蒲山公，有话好说，至少待善无畏大师归来后，再议对策……&rdo;说时迟那时快，李密手中雪亮刀锋一掠。吕仲明险些叫出来，被尉迟恭捂住嘴，文官被李密一刀割喉而死，李密将刀掷于地上，祖君彦脸色大变，忙上前去察看那文官，文官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叫也叫不出来，眼看是救不活了。李密道：&ldo;我已杀了邴元真，你若不愿追随我，可自行离去。&rdo;祖君彦沉吟片刻，说：&ldo;我这就去安排。&rdo;&ldo;今夜动手，事不宜迟，宴席后令尉迟恭整兵。&rdo;李密冷冷道：&ldo;给他补足一千人，让他明早动身，前去迎战王世充。派人埋伏在城门处，待善无畏归来，便将他直接杀了。看那狗头军师还能朝翟让说什么。&rdo;&ldo;程知节，单雄信，徐世绩。&rdo;李密道：&ldo;这三人不忙收拾，设下刀斧手，杀翟让后，看其是否心悦诚服，否则杀无赦，就在今晚。&rdo;吕仲明张着嘴，惊讶无比，祖君彦最后点头，出了书房。邴元真的血淌了一地，正在慢慢地蔓延开去，李密疲惫不堪，倒在案后，片刻后双眼通红，竟是抽搐起来。尉迟恭捂着吕仲明的嘴，缓缓从柜子里离开。&ldo;他要杀善无畏。&rdo;尉迟恭神色凝重道：&ldo;杀得了他？&rdo;&ldo;他们全部一起上都不是善无畏对手……&rdo;吕仲明哭笑不得道。尉迟恭道：&ldo;加上你呢？&rdo;吕仲明舔了舔自己的犬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许久后摇头道：&ldo;不行，不能这么做。&rdo;他知道尉迟恭的解决方法，煽动瓦岗与善无畏对立不难，但这么一来，势必就落了下乘。&ldo;如果善无畏回来。&rdo;尉迟恭道：&ldo;说不定会扭转瓦岗的乱局。&rdo;&ldo;我会去阻止他。&rdo;吕仲明现在已经约略能摸到善无畏的计划了，出使王世充想必也是其中的一步，他不知道善无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说服王世充，但王世充的决策一定是毫无疑问的‐‐结果只有一个：瓦岗投降，所有将领并入洛阳体系。并入洛阳体系后，再从内部瓦解掉王世充，瓦岗这么多人，要搞倒王世充并不难。当然王世充也不是吃素的，招降后肯定会对李密有所忌惮。所以李密投靠王世充，多半也是死路一条。&ldo;我如果是李密，我就不会投靠王世充。&rdo;尉迟恭若有所思道。&ldo;让他动手罢。&rdo;吕仲明道：&ldo;我去与善无畏谈谈，毕竟李密要杀他……呃……&rdo;&ldo;你能让他别回城不？&rdo;尉迟恭道：&ldo;只要拖住他，拖过了今晚，一切就好办了，咱们也得尽快出城。&rdo;吕仲明沉吟，点点头，期待地问：&ldo;你呢？&rdo;&ldo;我去找知节，让他设法开城门，放咱们与李靖离开。&rdo;尉迟恭说。两人站在院子里，商量片刻，各自分头去办事。李密即将发难，局势危险无比，尉迟恭却说不出的轻松，吹着口哨过了长廊，见程知节正站在长廊中沉默。&ldo;好点了？&rdo;尉迟恭问。&ldo;无大碍。&rdo;程知节答道：&ldo;还未曾感谢尉迟将军救命之恩。&rdo;尉迟恭笑笑，拿出夜明珠，交给程知节。&ldo;你欠我一命。&rdo;尉迟恭如是说：&ldo;来日若有缘再相见，此物存证。&rdo;程知节心中一动，问：&ldo;尉迟将军这是要走了？&rdo;尉迟恭深吸一口气，而后道：&ldo;瓦岗之争势在必行，知节，但听我一言……&rdo;程知节闻言脸色剧变，上前一步，尉迟恭却无所谓一笑道：&ldo;怎么，知节要捆我去大当家面前问斩？&rdo;程知节冷哼一声要走，却被尉迟恭在肩上一按。&ldo;知节。&rdo;尉迟恭道：&ldo;人心离散，长留何益？李密迟早会对你们动手，收拾了翟让，接下来的就是你们了。&rdo;程知节：&ldo;此事不必再提，瓦岗是大家的瓦岗，纵有争端，也不劳兄台多虑。&rdo;&ldo;今日的瓦岗，已非你们当初的瓦岗。&rdo;尉迟恭正色道：&ldo;我相信，知节前来投靠瓦岗，是想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是也不是？徐世绩，你说呢？&rdo;徐世绩站在回廊另一侧，显是听到已久，尉迟恭又道：&ldo;只要兄弟之情仍在，留在何处，何处便是瓦岗。现在王世充大军逼近，李密已按捺不住要发难，外忧内患，一旦撕破脸，不论谁胜谁败，势必元气大伤，令王世充坐收其利。&rdo;&ldo;走罢。&rdo;尉迟恭沉声道：&ldo;徐世绩，李密已容不下你们。&rdo;&ldo;翟大哥在，我就不会走。&rdo;程知节道。&ldo;只要翟让愿意。&rdo;尉迟恭道：&ldo;敬德可以性命作保，各位前程无量。&rdo;徐世绩似乎有些被说动，看着程知节，程知节却缓缓摇头，不愿就此放弃。尉迟恭见状便不再勉强，又说：&ldo;今夜某愿与李靖率军出城，为诸位一拒洛阳隋军，无论事成与不成，都算不负唐王嘱托。&rdo;&ldo;我与你一起去！&rdo;程知节道。&ldo;不必告知翟让。&rdo;尉迟恭道：&ldo;酒宴过后，取道腰牌，便一起出城。&rdo;徐世绩道：&ldo;好！&rdo;徐世绩前去准备，尉迟恭沉吟片刻，跟着二人离去。夜渐深，洛口仓城内一片黑暗，偶有几点星火，吕仲明坐在北邙山城外必经之道旁的一棵大树树枝上，叼着根草杆。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叼草杆，只是觉得罗士信与尉迟恭这么做都挺帅的，于是就有样学样叼上去了。黑夜里，光芒暗淡，却不见人经过，吕仲明提前在平原中布上了阵法，以借助地脉流向，应付即将到来的一战，却迟迟不见善无畏经过。终于，在二更时分，身穿青袍的男子缓缓走来。&ldo;原来菩萨也会走路。&rdo;吕仲明笑道。善无畏淡淡答道：&ldo;当个苦行僧，不走路，怎么吃苦？&rdo;善无畏站在树下，略仰起头，吕仲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ldo;菩萨，来。&rdo;吕仲明道：&ldo;我佩服你救苦救难，请你玩玩。&rdo;说毕吕仲明化作一头金麒麟，浑身金光焕发，黑色的眼珠咕噜噜打转，盯着善无畏看，善无畏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伸手过来摸。金麒麟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灵兽，连慈航真人也是首次得见其真身，只见其面容轮廓柔和，并无龙首那般充满了锐利线条，双目灵气充沛，且清澈得犹如深潭瀚海，隐有星辰闪耀之光。双角不似黑麒麟般是钝角，而是长了一双龙角，斜斜朝后，角尖有电芒跃动。善无畏伸手抚摸金麒麟的龙角，笑道：&ldo;我正缺个坐骑，你乐意不？&rdo;&ldo;你说呢？&rdo;吕仲明答道，让善无畏骑上来，便四足腾空而起，飞向璀璨的星河。载着他飞过洛口仓城，天空的阴霾重得快要压下来，空气一阵闷热。&ldo;带你去当坐骑，只怕你父隔天就要杀上门来。&rdo;善无畏笑道：&ldo;我可不敢。&rdo;吕仲明悠然道：&ldo;那天你问我的话，我想通了。&rdo;&ldo;是么？&rdo;善无畏淡淡道：&ldo;我倒是想知道，你如何看待此事。&rdo;&ldo;所谓生，所谓道。&rdo;疾风在他们耳畔掠过，吕仲明穿过云层，周围尽是白雾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