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想想,岑星从来都是一个细腻敏感的孩子。他不会说话,心里却藏着比其他同龄人更多的想法。也许他真的一直为那些中伤感到困扰。
岑星的班主任都知道要找他谈话开解,而自己竟毫无所觉。
也许他的小朋友一直在偷偷难过。
“要是呆在学校里让你觉得不开心,我们不去也行,”
他对岑星说,“还是像之前那样在家自学也挺好的。你愿意,我就给你请老师,不想要就还是让岳霄哥哥教你。你那个朋友,也可以……”
岑星突然摇头。
他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又抹了把脸,接着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心里做下了什么决定。他在虞惟笙的注视下低着头从床上下了地,赤着脚站在床边,伸手拉虞惟笙的胳膊。
虞惟笙不明所以,被他拉着起身,又被他拉着一路走到了门外。
“要去哪儿?”
他问岑星。
岑星还是低着头,小步挪回了房间,松开了拉着他的手,飞快地做了一个晚安的动作,接着又往后退了小半步,关上了房门。
之后,把门锁上了。
虞惟笙在惊讶之余立刻转动了一下门把手,打不开。
“星星,”
他敲了敲门,“到底怎么啦?”
片刻后,门那边传来了电子女声,“谢谢您,我真的没事,有点困了想早点休息。您不用放在心上。”
虞惟笙当然不信。
这是他家,他有备用钥匙,可以从外面把门打开。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
他的小朋友有心事了,有可能是到了叛逆期。这该怎么办才好。
岑星在门背后坐了下来。
他胸口堵得慌。那是一种有别于悲伤难过的、更为沉重的心情。他现在不想哭,只想会儿呆。
虞惟笙提起那些流言时,他一度以为话题会走向自己期待的方向。可惜,虞惟笙对他跟霍行之的关系自内心的不在乎。
岑星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归根结底,他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喜欢虞惟笙,想跟他在一起。念书学习,在家也是可以的。若虞惟笙真的没法对他产生同等的感情,永远只能把他当成弟弟,有什么必要继续待下去呢,只是平白给虞惟笙添麻烦罢了。
这样的想法在大脑的角落偷偷探了个头,就再也无法消失了。
要不回去吧。就当什么也没有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