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错了三次。”
两人靠得太近,仿佛连呼吸都快纠缠在一起。
江从鱼不敢动弹。
脑子一片空白。
偏偏楼远钧还低低地问他:“喊师兄不是只喊我,做衣裳不是只做给我,觉也不是只跟我一起睡——我在你心里与旁人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对吗?”
许是因为彻夜未眠,楼远钧的声音带着点儿休息不足导致的沙哑,字字都像在搔挠着江从鱼的心。
第34章
楼远钧度过了将近二十年受制于人的日子,这段经历带给他许多身为帝王本来不会拥有的特质。
比如手攥在江从鱼腰间的那一瞬,他心中掠过无数会摧毁他们这段亲密关系的欲念,想拥有,想独占,想放纵自己去掠夺、去侵凌,好让江从鱼彻彻底底属于自己。
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又不要江从鱼死,只要江从鱼乖乖待在他怀里供他把弄,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里出现了短短一瞬,他很快便把它们一一按了下去。
有些人是不能困起来赏玩的,你越是强硬,他便越是挣扎,绝不会给你半点真心。
唯有哄他、诱他……
楼远钧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江从鱼的额心,两人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彼此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几分。
江从鱼心乱如麻。
他早就隐约感觉到了,楼远钧对“是不是只给我的”
这件事有些执着,却没想到楼远钧会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口。
楼远钧在意他是不是只喊他哥哥,在意他是不是只与他裁同样的衣裳,在意他是不是只与他共枕同眠。
楼远钧在意他,他也在意楼远钧。
感情这种东西真是好没道理,明明他们才相识没几个月,却已经齐齐踩到了无底深渊边缘,挣扎着要不要沉沦其中。
江从鱼想起他老师的话,他老师说他迟早在这件事上栽个大跟头,他还觉得自己不会,觉得自己只是喜欢欣赏好看的人,并不会耽于美色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可是他现在不想也不舍得推开楼远钧。
“我才十八岁,”
江从鱼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犹豫,“我不知道怎么保护你,不叫你被旁人轻慢,不叫别人觉得你不好。”
他们大魏还是好的,只要不摆到明面上来,倒也没多少人会对此指指点点。
听说北狄领平时最恨男子与男子相恋,每每现谁敢做这种事便会勃然大怒,把他们贬为最低贱的奴隶任人欺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是这般对待。
在江从鱼看来,楼远钧虽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但也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了柳师兄他们的认可。
这表明楼远钧是有理想有抱负且有真才实干的人。
江从鱼不想因为他们一时的沉沦让楼远钧遭人非议。
他自己是不在意的,毕竟他是乍然富贵,自己没做什么便得了新皇许下的诸多好处。
若是这些富贵荣华没了,江从鱼虽觉得可惜,但也没到难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