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向她,在一片不解里她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乾澀笑道:「她會接生,也懂育子,或許過段日子我用得著呢。」
眾人的視線落在了她肚子上。
都覺得她在說笑,卻沒料到陳懷應了聲「好」。
「姑娘,你說話也不講究些。」喜雁急得瞪她。
她從來就不講究。
身旁的人臉色皆驚駭,陳懷只是眉毛微動。
管家見狀也便讓人去安排事,將那兩個副將請回營,轉身時他又想了想,低聲請示陳懷:「將軍和夫人已有孕子之打算了嗎?」
陳懷瞥了他一眼。
晚間時,喜雁看紀盈一粒粒吃酸梅子,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沒那麼快就有孕,胡思亂想什麼?」紀盈嘆說。
「姑娘胡說八道也就罷了,將軍也應下,也不知他在想什麼,莫不是真的對那女子……」喜雁有些發脾氣般扔下銅盆,哐里哐當的。
「我是太縱著你了,跟我發脾氣?」紀盈輕拍喜雁的臉頰。
陳懷只是想到了自己。
世人只知陳懷的父親曾經是個逃兵,後來全家被罰沒為奴。
但她還知,他母親也曾是妓,且那逃兵或許根本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一個逃兵,一個妓子,就這麼湊在一塊兒養大了他。
或許曾經他的母親也跪在那兒,等待著哪個管事的人,處置她和她的孩子。
飄零無依,爭來搶去。
留下那女子和孩子,他也能記她一份好吧。
紀盈嘆了口氣,正想熄燈睡下,門前卻來了人影,說是管家派來給她送睡前湯的。
紅棗枸杞,還有些說不出的食材,喝起來倒是清甜可口。
「怎麼今日突然送這個啊?」她咬著勺問。
「管家說,是給夫人送的滋補膳食,往後都要送的。」婢子答道。
滋補,補什麼?
看到碗裡的蓮子時,紀盈動作一僵,眼前一黑。
第5章、還債
沂川府的情況和紀盈想得有些不一樣。
照著陳懷和席連第一晚見到她的那場面,她還以為這是個什麼成天出大禍亂的地方。
可真到了沈瀟遠手下做事,成日裡也不過是這家的肉被那家的狗叼走了,這山戶丟了的鋤頭被鄰居家偷了的事。
「從前在縣裡是這些事,怎麼一府的衙門,還是這些事。」紀盈抱著碗坐在同僚身邊時神情懶怠,方才被搶奪兩隻鴨的一個老人撓了一爪,脖子上還有些泛紅。
「吃菜吃菜,無事便是好事。」同僚催著她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