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借过。”
司元晨小声道歉,侧身半蹲着,小心地隔过几人往座位挪,来得有些晚但总是赶上了,这版的歌剧《卡门》场场爆满,真是一票难求。
凌思弈收腿避让,白皙的乳沟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扭脸回避,还是瞬间把他的思绪带歪了,遐想连篇起来,等收起这极不正常的走神,再回头时,人已经在身旁的空位坐下了。
司元晨终于到位置上,卸下快要滑到手肘的链条包,理理转身时有些下滑的裙子,合上大衣,掩住了胸前隐隐约约的春光。
凌思弈有些纳罕,这姑娘竟然让自己走了神。
悄悄打量着,浅蓝素绉缎长裙已经裹进了纯白的羊绒大衣里,黑色小羊皮菱格包,款式简单大方,用料做工都极好。
五官漂亮,妆容也精致,脑后金色抓夹夹着的长略有些松了,带上些懒散的闲适感。脚下却穿了双不算协调的运动鞋,从她来的时间推断,像是自己开车,快迟到了才没有来得及换回高跟鞋。
手机调成静音,最后一遍检查过消息才收进包里,歌剧很快开始了,司元晨抬手撩起一绺垂落的头别到耳后,认真看起歌剧来。
看得太过投入,卡门被匕刺死的时候,眼眶都湿了,司元晨摸出纸巾轻点眼角。凌思弈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歌剧上,时不时就会忍不住转过去看她。
《卡门》也算是凌思弈最喜欢的剧目之一了,今天却有些看不进去,终于等到了散场,拿起脚边的雨伞跟着人流往外走,果然下雨了。
那个小的链条包,肯定装不下伞,会有人来接她吗?凌思弈四下看看,并没有她的身影,犹豫一下,还是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
散场后的女士盥洗室人满为患,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司元晨才从隔间出来,松散的头也重新扎过一遍。
走到剧院门口,外面竟然在下雨,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是需要打伞的程度。
望望停车场的方向,几百米,又是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怎么办都透出股尴尬来。
正准备小跑着出去,刚才邻座那个男人恰到好处地走过来,伸出伞,随口问了句:“是去停车场吗?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凌思弈撑起伞,司元晨则侧脸看向他,温润和气又礼貌,让人想拒绝都难:“那就···谢谢啦。”
两人刚走出不远,一个拎着花篮的小姑娘就热情地凑上来:“哥哥,给姐姐买支花吧!新鲜的玫瑰。”
淅淅沥沥的小雨簌簌落在花瓣上,晶亮的水珠的确衬得花朵更娇艳,和身边的美人一样。
卖花的姑娘抓紧机会做最后的几单的生意,这对璧人穿着打扮不俗,通常在这种情况下,男方很难撇开面子拒绝。
司元晨面色讪讪地要拒绝,却被凌思弈抢了先:“不要玫瑰,那小雏菊来一枝吧。”
说着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大面额的纸币递过去:“不用找了。”
花篮的边角挤着几枝白色的雏菊,这个点约莫也卖不掉了,卖花姑娘很是大方地全拿给了他。
凌思弈转手送给身边的司元晨:“希望你喜欢,小雏菊的花语是美好的初遇。”
音色淡淡的,却很撩人,司元晨的脸颊微微地红了:“谢谢。”
脚步不疾不徐,临近车位也没有任何的逾越,连胳膊都没碰到一下。
再次道谢,直到凌思弈转身走了,司元晨坐在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才意识到,这人确确实实没有要她的联系方式,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困惑,让她念念不忘。
凌思弈默默记下车牌,看着车开走了,才上了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