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静默无声,默默守在屋外。
时隔二十多日才亲眼见到她,没有谁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中秋宫宴照常举办,他在宴上对来敬之臣来者不拒,所以一晚上饮了能让桑陈跳脚的许多酒。但他却没有醉。
他只是总想到一人在外过中秋的她,这是她来盛京后的第一个中秋。他却让她一人过。
虽然他知道秦媪他们定会安排得很好,但他却总觉得,她是一个人。
散宴后,他本回了勤政殿,也拿起了一本奏疏准备看,那些字却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眼。
他走到窗边时,一轮硕大的圆月悬在天上,将他一晚上的情绪胀到最满,以至于,他无法再忍受。
故而,他才出现在这里。
二十日足够他查出大部分隐藏的扈荣势力,虽然还没查到扈荣所在,但局势已有了很大转变。
故而,他才敢出现在这里。
他已坐在床沿,伸出手抚上她饮过酒后红扑扑的脸颊,眼尾一勾,露出笑意,“不是不让你再饮酒了?”
她自然没有作答。
他爱怜地捧住她的脑袋,弯下腰,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他们说你刚开始不开心,后来就自己找事情做。”
他嘴角的笑淡下,“孤还是无能的。其实这么久不来见你,除了因为母亲和扈荣,还有一层原因是孤不敢来见你。小九,孤在崇山才向你认错,如今却再犯。他们说,你其实不怪孤,问出口的第一句话还是担心孤在宫里的安危。孤何德何能呢?上一世定是拯救了天下吧,否则上天怎会派你到孤身边?”
他又捉住她的手,轻摩挲,久不再言语。
外面圆月西垂,桑陈秦媪还在候着,庭中寂然。
他后来歪了身子,靠着她的手闭上眼,想偷眠一会儿,心说,就一会儿。
朱九因为醉酒,睡得沉,第二日醒来时,外面天已大明。她只觉头痛,根本不知道昨晚有谁来过。
秦媪自然不会说。
樊玉的解酒汤送进来,朱九笑道,“昨晚我记得就我两个醉得最凶。”
樊玉亦笑,“夫人快别说了,阿芷都要用眼神剜死我了。说我昨晚吐了她一身。”
朱九惊讶,看看陈芷,然后又看秦媪,“秦媪,我吐了么?”
“夫人醉酒很乖,只是睡觉。”
樊玉脸一红,嘀咕,“我今后再不饮就是。”
“也没有怪你的意思,阿玉。”
陈芷笑道。
“我自己过意不去嘛,阿芷,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这些都好说,我只关心你嘴里所说的三哥是谁,阿玉。”
朱九秦媪的耳朵立即竖起。
只樊玉愕然。
陈芷却走到朱九身边,坏笑道,“夫人,阿玉有喜欢的人,叫什么三哥。昨晚我都听见了。”
“阿芷,你!”
樊玉跺脚,“你怎么……不是,我没有。”
她否认得很快,反倒可疑。
“阿玉……”
朱九故意拖长声音叫她,樊玉没法,搁下手中汤碗,抓了托盘就跑。
“你跑能跑到哪儿去?”
朱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樊玉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