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細微的叫聲讓秦卿突然清醒,隻見最靠近外圍的一隻蟲繭正劇烈地搖晃,裡面的東西掙紮著想要出來。
這出來的會不會是妖怪?
等等——
秦卿愣住瞭,自己不也是妖嗎?
秦卿甩甩腦袋,既然這蟲繭裡的東西在反抗,說明蟲繭是裹住他的阻礙,而不是要從裡面破繭而出的妖物!
秦卿眼神一厲,手掌靈光閃過,直徑切割懸掛著那隻掙紮最劇烈的蟲繭。
但那隻蟲繭並沒有如秦卿所想的那般順勢掉落下來,它隻是晃瞭晃,依舊完好無損,反而是裡面掙紮的動靜弱瞭下來。
秦卿手中蓄力,腳尖一點,躍上半空,近距離觀察這些蟲繭,一股濃鬱難聞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讓秦卿臉色鐵青,她再加上三分力,粉光一閃割向蟲繭——
在這一瞬,心裡有個想法又冒瞭出來:為什麼要救他呢?他能被蟲繭輕而易舉地包裹,說明本身實力不怎麼樣,就算救下來也成為不瞭自己報仇的助力,何必浪費時間?
秦卿手指一頓,她皺瞭皺眉,還是按原先的想法攻擊蟲繭。
嘩啦——
蟲繭應聲而碎,摔落出一個遍體鱗傷的男人。看那身形似乎隻是個少年人,那人身上一身墨綠色粘液,那粘液似乎具有腐蝕性,將少年人渾身上下腐蝕得沒有一塊好肉,不僅衣服爛成碎片僅僅勉強遮身,就連面目也被腐蝕得模糊難辨,血肉團團。
少年人出來後仿佛很久沒有呼吸過空氣,他不停地張嘴呼吸,但受瞭嚴重內傷的他,呼吸起來如風抽機一般發出難耐的聲音。
秦卿有些不忍。
她舉起手,以同樣的方式一一擊碎尚有掙紮的蟲繭,掉落出數個和少年人一般的重傷之人。不過這些人可能懸掛時間太久,基本上出來就沒瞭聲息,而有些人一摔出來就已經是一團血肉。
秦卿破開的十來個蟲繭中,隻有第一個救出來的少年還活著。秦卿不再遲疑,她掌中綠芒拂過,一大片綠色葉子包裹住少年,正準備帶著少年離開此處,心念一動,掌心浮現燦爛白光,秦卿對準剩下安靜無息的白繭,看那模樣,似乎是想蓄力毀掉此處所有蟲繭。
懸掛在房間內的蟲繭們似乎察覺到瞭危險,一個個拼命顫動著,隱隱約約有撕裂之聲,似乎有個別已經快要成熟的蟲繭將要提前破繭而出瞭。
秦卿正準備出手,忽然心念一動。
如果毀掉它們,必定和龍居山結成死仇,一定會追殺自己到底,到時候別說尋回芽兒,隻怕自身難保。
秦卿詫異自己居然會浮現出這種想法,她冷哼一聲,也不知是對著誰在說話還是單純自言自語,“早已結成死仇,何妨多出這一樁?”
她不再猶豫,揮出一掌後再不回頭,迅速離開。
在秦卿離開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此處破空聲響起,一身白色長老袍的李鵬踏空而來。
刑堂堂主李鵬有張眉宇寬闊的臉,乍一看去滿是浩然正氣,但他此刻面目黑沉,一雙虎目盡是狠厲陰蟄,怒聲喝道,“是誰?!居然敢破我龍居山結界、毀我龍居山蝶繭?!”
“不管你是誰,你定會為此舉付出代價!!”
李鵬雙手結印,全身磅礴靈力洶湧而出,腳下金光閃爍,一圈原地起陣,他喝道,“起!”
一隻半人高的閉眼小矮人從靈陣中浮現。
李鵬咬一口指尖,用血點瞭點小矮人的眉心,登時小矮人睜開雙眼,精光一閃。
“小矮子,現在,給我立刻追蹤破壞瞭蝶繭的人!”
小矮人,身形一閃,移速如風,眨眼間不見。
一大清早,青石鎮中最大的客棧醉仙居迎來瞭十位修仙者。這十位修仙者清一色的女性,其中領頭那位看上去三十來歲,端莊美麗,一雙柔情媚眼像是能看透人心。女人雖美,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身上位者殺伐果斷的威壓。女人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盯著人看的模樣一看就是真正沾過血的。
掌櫃的驀地低下頭,不敢再多看,“貴客,房間已開好,這是十張天字號房卡。”
吳迎陽抽出其中一張房卡遞給站在她旁邊的一個黃裙姑娘,“小夏,再住一晚,明天就到龍居山瞭。”
唐初夏接過房卡,稚嫩的臉龐甜甜一笑,“好的姑姑。到瞭龍居山您可一定要讓我嘗嘗那百靈果的滋味啊。”
吳迎陽忍不住微笑,她點瞭點唐初夏的額頭,“知道瞭,小饞鬼。”
一旁的掌櫃看小姑娘靈動可愛模樣很是喜歡,他笑瞭笑道,“姑娘,小店後院栽種瞭一片姹紫嫣紅的牡丹花,如今正是牡丹盛開時節,很是漂亮呢。”
見黃裙少女亮晶晶地眼睛望過來,客棧掌櫃忍不住繼續道,“就連很多其他縣城的人都特意趕過來住在小店,就是為瞭看看這牡丹花開盛景。”
唐初夏登時興致勃勃:“真的嗎真的嗎?”
見掌櫃作出肯定的回答後,她扯扯吳迎陽的袖子,“姑姑,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吳迎陽無奈一笑,看向少女的眼神滿是寵溺,“好,就依你。”
她瞥一眼掌櫃,吩咐道,“掌櫃帶路吧。”
“是是。”
掌櫃不停地彎腰,恭敬地在前方帶路,不到一會,還沒正式踏入後院,濃鬱的花香便傳瞭過來,令人心曠神怡,聞之滿心舒暢。
“哇!”
唐初夏忍不住驚訝出聲,隻見不大的院落中堆滿瞭一盆又一盆的牡丹花,紅似烈火灼燒、白若晶瑩霜雪、粉如朝霞絢爛
真正是應瞭那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