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不知道生長瞭多少年的大樹就在陽謹山練武堂後院處,大樹枝繁葉茂,誇張到呈鋪天蓋地之勢,完美遮住炎炎夏日的熾熱陽光。
颯颯、颯颯。
微風拂動,掀起一大片枝葉,將其中一道不修邊幅的男人袒露出來。
刺眼的陽光沒瞭枝葉的阻攔,直直照射在男人並不年輕的臉上,他難耐地瞇瞭瞇眼,臉上還有幾團宿醉導致的潮紅尚未褪去。
“嗯?”
他動瞭動耳朵,一字不差地聽全瞭正順風而過的聲音。
隻一瞬間,他就睜開瞭眼睛。
綠豆大小的眼睛裡精光乍現,顯得很是可怖。
“兔崽子們的行李信物都被猴子偷瞭?!虎踞山怎麼出瞭這六個廢物!”
他翻身下樹,小短腿在空中踩踏幾下,穩穩地站在土地上。看瞭一眼乖乖練武的新一批入門弟子,見那群孩子們在烈日下各個汗流浹背的狼狽模樣,滿意地露出個笑容,悄無聲息地離開瞭。
呼。
帶著這批新人的指引堂堂主朱淺察覺到掌門人離開後,輕輕呼出一口氣,她一臉憐惜地看著滿頭大汗,眼冒金星的小孩子們,大手一揮,“練習那麼久瞭,大傢都休息吧!”
“好耶!”
“淺姐姐最好瞭!”
“”
在孩子們的一片歡呼聲中,虎踞山開啓瞭平凡而又充實的一天。
這一天的晚上,累極而睡的秦卿,卻沒能睡好一個完整覺。
半夜,她被一陣指甲刮墻的刺耳吱吱聲給吵醒瞭——
那磨人的吱吱滋滋聲像是在靈魂深處炸響,讓秦卿暴躁如雷卻又找不著宣洩怒火的對象。
秦卿皺著眉頭,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坐起身子。
她身邊是一臉平和,睡得口水直流的粉白毛兔子,這時的芽兒看起來好軟好乖,秦卿輕輕摸瞭下長長的兔耳朵,芽兒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嚕。
秦卿果斷放棄叫醒兔子的想法,這麼香甜的夢境,她真是不忍心打擾。
既然隻有她一個人聽見瞭異響,那就說明是隻是沖著她來的。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秦卿幾乎無聲地摸出門外,她輕輕搖晃左手腕處一圈系著拇指大小的薔薇花粉繩。
冷冽花香忽而轉濃,馥鬱醇厚的花香悄悄彌漫,透著蠱惑人心的誘人味道。
接下來,她褪下手腕的粉繩,身形恍然拔高幾分,勾勒出隱約嬌俏的少女線條。
磨人的吱吱聲還在繼續,秦卿已經能暫時接受瞭。她順著聲音摸索前進,一路上屋簷下的燈籠都被風熄滅瞭,走廊上落針可聞,周圍沒有絲毫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