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道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千“沈大哥……”
沈千依然含笑看着碧青,表现得很淡定。
陈贵与周士杰并坐府衙叙谈。
周士杰道“陈老板,按说这是你的家务事,本官本没有资格过问……可如今他们一纸诉状告上来了,那本官就不得不管了!”
陈贵道“大人……您也认为这是我的错吗?”
周士杰苦笑道“哎!这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谁是谁非,你叫本官一句话如何说得清楚呢?”
陈贵道“大人您不必为难……该怎么处罚我都愿意领受!只是要让他进我家的门,却是不能!”
周士杰道“哎!这你不是更让本官为难了吗?既然立了案,总得有个处理结果啊!依本官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家里多两个人吃饭而已!只当是收留一对落难的乞丐,做做善事好了!何必要闹这么僵呢?”
陈贵一愣,思量着……这一夜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回想着梦蛟说过的话“我多想找到我父亲,痛痛快快地喊他一声爹啊!可是二十年了,他到底在哪儿?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您好歹还能有个可以叫爹的老人……比起我不是强多了?”
想到这儿,陈贵感慨道“哎……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位父亲?要是我娘还在的话,她会不会让我收留这样的爹呢?”
“会的!”
陈贵惊回头,看到沈千正站在他面前。
陈贵道“沈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千道“我来好多天了,一直都没看到你……现在我就要走了,是特意来向你告别的!”
陈贵道“惊告别?你要回镇江去吗?”
沈千但笑不语。
陈贵道“陈伯仁来投奔我,你都知道了吗?”
沈千点点头道“兄弟,听为兄一句接受他吧!”
陈贵道“沈大哥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沈千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陈贵道“可我每次一想到咱们去世的母亲,就不由地对他恨之入骨……要不是他,你爹也不会那么早逝……难道你一点都不恨他吗?”
沈千道“我当然恨过他,但那早已成为过往云烟……陈伯仁是你父亲,无论何时,你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仇恨永远没有办法化解仇恨,只有宽容!只有宽容才是化解仇恨的唯一办法!”
陈贵道“宽容?可是那些已经有过的记忆,却没有办法抹掉……”
沈千道“有些事实既然已经无法再改变,何不就坦然接受呢?就算是个陌生人,出于道德的考虑,你也不能弃之不顾——更何况他还是你的生父!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出于伦理的考虑,你也应该接受他啊!”
陈贵道“可我真的很难跟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沈千道“那就给他们一点养老之资,让他们回乡安度晚年吧!”
沈千说着,从身上取出那半块玉佩,递给陈贵道“还记得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