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好久,上帝啊,真的一定要转学,这样下去我会穿帮的。
我叫了的士把我和我的烂单车带到外公的修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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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车行只修汽车。"
外公说:"
这么烂的车还修,你妈这么小气吗?走,外公给你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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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新车,我就要我的旧单车。求你给我修吧,它救过我的命。那年我偷人家庭院里的刚红的樱桃,是我的单车载着我逃命才没被那条牧羊犬吃掉,外公,求你救它吧"
我跟外公撒娇。外公无奈,只好拿来工具亲自动手。其实不完全是我说的那些原因,单车是爸妈送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我舍不得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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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有人找你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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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外公厉害,一看就了。我们学校的男生坏得要命。"
我添油加醋地把杜撰的故事又讲一遍给外公听。外公笑笑的看我摇头:"
丫头,少编故事给我听,想说就告诉我,不想说就少说。"
姜是老的辣,果真如此。我对着外公傻笑说不出话。不敢问他何以能够看穿我的谎话。
外公是个怪人,他不要妈孝敬他的钱,几次拒绝爸妈接他出国的美意,自己开家小车行度日。车行里的伙计什么来路的都有,甚至坐过牢的,混黑道的。外公说,要给别人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外婆过世几十年,他依然独自一人,每天早上在外婆的相片前奉杯清茶。我没见过外婆,照片上的她和妈好象。我喜欢外公,从小到大,虽然没见他几次,但从没觉得陌生。爸在某些个性上和外公很象,比如宽容,比如感性,比如善良等等。窗外飘来一阵肉香,我和外公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象多年生活在一起的祖孙那样,外公从钱夹里拿出零钱,我接过来,跑去巷口临街的摊档买小吃。
我称这种小吃为台式汉堡,超大的面包,里面塞满酱汁浓郁的牛肉和青菜,因为是外公请客,虽然吃食不高贵,但更显浓香。
我倚在街角的树荫下,满足的吃着,欣赏小巷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喜欢小巷,那种不是特别清洁,特别高贵,特别华丽的小巷。高低错落的建筑物,有些是违章的,空气中各种不同的味道,有些是不好闻的,来往的人形形色色,有些是猥琐卑劣的。但生活就是这样的,百味杂陈,鲜活生动。对,生动,我对小巷的感悟。
该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吧,比感叹小巷的生动现实多了。我遇到了f4。明晃晃的黑白两辆车嚣张的停在我眼前,下来了四个人。我懒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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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季远山和萧依云的女儿?"
道明寺问我,我不答,好笑,就算他是集团少董,也不该直呼我爸妈的名讳,好歹是他长辈。不看他们,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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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本少爷问你话,你听到没有啊,你个死女人拽什么拽。"
杉菜说的对,他脾气很坏。我偷眼看南极冰,他低着头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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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寺,不要发脾气嘛"
西门劝着道明寺,长发的是西门,我听杉菜说过。还有美作,站在九月阳光下的美作,让我想到美国西岸的阳光,他明媚如阿波罗。我是说,他不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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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永恩,你的身手还真不错,既然这样,你应该不介意我们再整你几天,反正你也不会受伤。本来你父母是道明集团的重臣,我们该照顾些的,可是你太过分了,就这样放手我们f4的面子往哪儿搁,你说是不是?"
我快气晕了,世界上还真有这样一群人。我过分,我的过分和他们的过分比起来简直太小了。我把最后一口吃的塞进嘴里嚼继续沉默,否则我不能肯定我嘴里会冒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