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黄娇弱的花蕊被灌了雨水,此刻花瓣也跟着蔫答答的粘在了一起,难舍难分,滴滴答答的细雨顺着屋檐落地,长此以往,那娇花承受不起细雨这样的拍打,渐渐垂下了头。
细雨不歇,水滴不止,花瓣也随着轻风细雨磕在窗沿上,原本薄而软的花瓣被大理石磕碰磨擦出了斑斑深痕,无力的倚在枝头上,只怕不攀紧枝头,便会被一阵风刮走。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渐渐有停歇的趋势。
“怎麽这麽爱哭。”
郁云霁垂着眸子,捏了捏熟睡那人泛红的耳尖,孤啓还在酣眠,是哭着睡过去的。
真皮沙发上像是发了一场大水,多数都是被孤啓的眼泪浸湿的,湿漉漉的水人儿被她擦了擦,迷迷糊糊间还抓着她的手哼唧,大有一副只要她敢离开,他就再哭一场的架势。
王姨只负责白班的工作,到了夜里,整个楼层都跟着安静下来,只剩下孤啓清浅的呼吸声。
郁云霁为他盖上薄被,自顾自吃掉王姨为她做的营养餐后,準备出门见周子惊一面。
——
酒吧内充斥着混合信息素与烟草的味道,没有舒缓的大提琴,只有震耳的鼓点和老旧的音响,还混杂着几个醉鬼的歌声与吶喊,带着对生活的愤懑,但这并不耽误人们狂欢畅饮。
这是上流社会鲜少踏足的地方。
周子惊一见到她,便啧啧道:“郁总啊郁总,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跑了之后,上京都要乱套了。老郁董起初对此隐忍不发,可后来得知你那位未婚夫不见了,便下令派人协助孤家搜寻,此刻急着让你回去。”
说到这儿,她手肘戳了戳郁云霁,笑道:“郁总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原本出来逃婚,谁曾想,嘿,那小子也跟着跑了,这下可好,你也不用再担心镇不镇得住那小疯o了。”
“我不是逃婚,”
郁云霁想了想,纠正她道,“或许我这算私奔,和你口中的疯子不约而同的私奔?”
周子惊怔了怔,随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到底怎麽个事儿,你知道他身份了?不是,你们在一起了?”
郁云霁没再看她,晃了晃手中的冰杯:“準确来说,现在他是我的雇主,我算他的易感保护人,你知道,oga很脆弱的,孤家这位小少爷更是,他很需要一个易感保护人……”
她泰然自若的说着这些话,似乎没有管周子惊面上雷人的神情,直到她发出一声爆鸣:“我怎麽早没发现你这麽会玩儿,易感保护人,真是好一个易感保护人,把可怜的小o耍得团团转,他此刻估计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她看着眼前默默抿着酒液的郁云霁,眸中先是震惊,随后啧啧称叹,兴味渐浓。
她八卦道:“你打算什麽时候告诉他,总不能一直瞒着他吧,现在两家的联姻都要黄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娶他,我竟然开始有些可怜他了,宓姐姐啊宓姐姐,人人都说我手段花样多,可听了你的事迹,我真是自愧不如……”
她满眼都写着,孤啓这只可怜的小o,被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至少等他坦白,”
郁云霁摩挲着指腹,她缓缓摇头,勾唇道,“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啊……”
周子惊难得正色,她道:“孤啓的名声你也听说了,我作为姐妹,只劝你一句,你有自己的节奏,要是只为了玩玩,可别过头了,孤啓这样的oga可是疯起来不要命的。”
对于周子惊口中的“不要命”
,她颇为认同的轻轻颔首。
确实是这样,今日她便领教了一番,只因着她随口说了一句什麽,孤啓便抓着不放,偏要身体力行的证明给她看,明明都哭成了那样,还是不肯让她抽身离去,不要命似的。
可她偏偏喜欢孤啓在床上执拗又不服输的劲儿。
周子惊见她仍在微笑,好似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一口儿的……”
依着郁云霁的身份,多少上流人物想要跟她联姻,什麽云家的云梦泽,溪氏集团的溪洄,哪个不是oga中的佼佼者,偏偏她好的是这一口。
孤啓这样的oga不是传统意义上的oga,oga大都乖巧可人,即便再强势,在自己的alpha面前也是小鸟依人,可孤啓不同。
周子惊担忧的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麽惊人的举动。
弱水三千那边她听说了,说是他们给郁云霁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软软哑哑的,像是在撒娇,怎麽想怎麽不对,结合那一晚上孤啓的迹象来看,郁云霁是把人给要了。
如今她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荼蘼花信息素的味道,不知是什麽时候沾染的,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打了折郁云霁此刻的神色,看堪称是神采奕奕,看来这几天她过得确实不错,甚至是为了把自己的想法合理化,竟然诓骗那年纪不大的小疯o,给自己安了这麽个职位。
“孤啓给你开了多少钱,你,真的会照顾人吗?”
周子惊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她的疑惑。
郁家的生意势力如日中天,郁云霁生在了这样的家庭中,从小就是被衆人捧着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麽会照顾人呢。
郁云霁斜睨了她一眼:“我照顾的还不错,他很喜欢。”
——
孤啓做了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腺体猎人抓了去,那群腺体猎人看着他邪笑:“呦,是个高级oga啊,这可不好找,这小孩儿的腺体,至少能叫我们姐儿几个半生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