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菜,可是師尊特意囑咐才添上的,就連魚都是師尊親手養大的。
「對對對。」玖茴點頭苦笑:「請仙尊見諒,鄙宗為了攢錢,實在是想盡了辦法。」
祉猷!幹得好,祉猷!
你終於懂得了裝窮賣慘的訣竅,你進步了,成熟了!
玖茴讚賞地看了祉猷一眼,繼續對步庭道:「讓仙尊您見笑了。」
「無礙。」步庭抬手讓童子撤走桌上的魚,他端起茶:「此次魔族公主偷偷潛入客院,讓兩位小友受驚了。聽南碸說,若不是玖茴小友出言提醒,他恐怕不能及時阻攔魔族公主作惡。我以茶代酒,替整個九天宗向玖茴小友道謝。」
「仙尊言重。」玖茴端起茶杯:「晚輩只是多嘴問了一句,並未料到她是魔族公主。」
哪個正常人會猜到,魔教公主會以這樣的方式混進九天宗?
「便是無意,也是幫了鄙宗的大忙。」步庭飲盡杯中清茶:「二位小友請。」
玖茴喝了茶,把茶杯放到一邊。步庭執起茶壺,已有一隻手趕在他之前拿過茶杯,替玖茴倒上了茶。
他與祉猷的目光相對,放下茶壺:「祉猷道友,請。」
祉猷矜貴點頭,仿佛步庭對他客氣是理所應當。
「二位小友天資出眾,年紀輕輕便已是元嬰境修為,不知二位擅長何道?」步庭語氣仍舊平和。
「我們什麼都在學,跟著師父學劍術與御獸,跟著幾位師叔學煉丹、符咒、遁逃、煉器等等。」玖茴接過話頭:「師父說我們還小,心性不夠穩,多學學其他的沒有壞處。」
南碸驚訝地看了玖茴一眼?
修行最忌諱分心分神,俗話說貪多嚼不爛,望舒閣怎能這樣教弟子?
他扭頭看師父,以為師父會勸告兩句,誰知師父只是微微點頭,什麼都沒說。
「前夜驚雷連連,讓兩位小友受驚了。」步庭放下筷子,他幾乎沒有動筷:「當天夜裡,二位小友院子中可有奇怪的事發生?」
「奇怪的事?」玖茴細細思索:「驚雷好像專劈在我們頭上,算不算怪事?」
「赤泉這種一萬五千歲的大妖突然而亡,蒼天降雷示警並不奇怪。」步庭看著玖茴:「兩位小友莫怕,天雷想劈的不是你們。」
「一萬五千歲?!」玖茴眼睛明亮美麗,瞪圓時更顯得懵懂天真:「我還以為它有一萬歲已經很厲害,沒想到竟然會是一萬五千歲。」
「雷想劈的人是誰啊?」她吃了幾筷子菜,按捺不住好奇心,追問道:「難道是殺了赤泉的魔族公主?」
步庭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淡淡道:「或許是吧。」
他站起身:「我有事需要去處理。南碸,好好招待兩位小友。」
「是,師父。」南碸放下筷子行禮。
「兩位小友請慢用,失陪。」步庭對玖茴微微頷,轉身出了內殿。路過外殿,他看到被小童撤到角落的清蒸魚與豆腐魚頭湯,腳步微頓:「這兩道菜為何放在此處,拿去扔了。」
小童見步庭不悅,連忙道:「請宗主恕罪,小人立刻端走。」
步庭沉默不言,抬手讓小童把東西端了下去。
即使是他親手餵養出來的魚,但若成為被人嫌棄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回頭看了眼內殿,看來望舒閣的這兩名弟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玖茴道友,祉猷道友,尊師已辟穀多年,平日很少用飯食。」南碸怕兩人多想,開口解釋:「近來宗門事務繁多,師父實在分身乏術,你們還喜歡吃什麼菜,我讓童子下去準備。」
「這些就很好。」玖茴扒拉了幾筷子飯:「步仙尊真是個貼心的長輩,怕我們晚輩吃飯不自在,還特意離開把屋子讓給我們。」
「啊……對!」南碸點頭:「師尊確實怕兩位道友不自在,才特意讓我好好陪著兩位道友用飯。」
玖茴道友活得這麼快樂是有原因的,原來她萬事都會朝自己有利的方向想。
「南碸道友,這裡沒外人,你能不能跟我們講講,銀籍真人與魔族公主的過往恩怨?」玖茴拖著凳子,朝南碸的方向挪了挪。
南碸看了看守在屋內的數位童子,又看了眼祉猷與玖茴兩人,連連乾咳好幾聲。
這裡的外人,不就是你們倆?
見南碸不願多講,玖茴嫌棄地把椅子挪回原位。
用完飯食,南碸取出一個錦囊,遞到玖茴面前:「玖茴道友,這裡面裝有三十萬靈石。多出的十萬,是因為鄙宗守衛不嚴,讓二位受驚的賠禮。」
「哎呀,貴宗真是太客氣了,這怎麼使得。」玖茴握住錦囊,把它揣進自己懷裡:「九天宗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行事讓我等敬佩萬分。」
南碸看了眼被她緊緊握住的錦囊,苦笑道:「道友說笑了,青嵐門才算當之無愧的第一宗門。」
「話不能這麼說。」玖茴把錦囊裝進納戒,笑得眉眼彎彎:「青嵐門雖然有天下第一的秋仙尊,但貴宗關懷天下,心繫小宗門生死,這等氣魄與胸懷,可與青嵐門並列第一。」
這可是三十萬靈石,少夸幾句就是對三十萬靈石的不尊重。
「正道宗門同氣連枝,相互扶持本就應該。」南碸認真解釋道:「二位道友雖是小宗門弟子,但你們守護鎮河鼎、制伏水蛭妖之舉卻令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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