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几乎是屏着呼吸在走。
等慌里慌张的在田埂上走了一阵,忽而顿住了。
自己真是被那大娘这么一通,给搞糊涂了。
……如果他没辨错的话,陈小幺当是病了,不是真风寒。
既是了那病,去找大夫又有何用?
该去把他送他男人怀里头,才是正经事。
这么一想,便又是掉了头。
江湛步子迈得快,这路又颠簸,背上的人难受的出了几声微弱的哼哼,就跟奶猫似的。
江湛偏过头,对他道:“陈夫郎,你忍着些,我这就带你去寻你家相公去。”
陈小幺趴在江湛背上,也不是太安分。
直想往下滑。
这男人身上的味儿……
熏得很呢。
比不上梁川一半儿好闻。
他把小脸蛋一撇,朝着外头,纤秀的眉头蹙着,半点不想嗅到江湛身上的味儿似的。
方才张口跟陈小幺说话的这当口,江湛也隐约觉出些不对来了。
这陈小幺,分明就是那类人病的样子。
江湛长到如今这个岁数,虽身份贵重,但满打满算,其实也没见过几个那类人。
温岑是一个。
陈小幺现在这模样,分明就同多年前那个夜晚的温岑样子,像极了。
可又有不同。
那晚的温岑,因着是从未跟天元亲密过,头回病,浑身的味儿浓的都快溢出来,隔着几道重重院墙,都还能闻得到。
整个皇宫大内的天元,无论婚配与否,是统统退避三舍。
可陈小幺现下的模样,竟是比温岑头回病时,来的还更猛烈些。
这很是不同寻常。
按理说不应该。
江湛把曾在内里瞧过的密文卷宗里的东西飞回想了一遍——
若按卷宗上所书,在被天元打上印儿了之后,陈小幺他们这类人,再病时,当不会再有这般难受。
除非是还没打上印儿。
也不对。
江湛脚步一顿。
陈小幺同梁川早已成亲,几乎日夜相对,就算是没打上印儿,但日夜亲近,总是不会同现在这般严重。
或是自己根本就猜错了?
江湛脑子里也乱的厉害,步子都慢了下来,犹犹豫豫的。
就这么一犹豫,他就把陈小幺放了下来,让人靠在一棵树上。
“陈夫郎,冒犯了。”
江湛自己也晓得不应该,但他实是觉得不对劲的紧,于是便微微弯下腰,朝陈小幺颈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