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始终想劝说秦福临把他儿子的棺材抬出去,怎么着也得先让工厂恢复生产经营秩序,否则这连着几天不开工,厂子可真是担不起损失呢。
秦江走之前,劳心费神地找原料供应商赊账,保证了原材料的供应,车间机器才能正常转动起来,可谁又能想到会被自己家的亲戚插刀子?他们翻脸无情,完全直奔利益不顾道义,哪怕她家同意给大家分股权了,还要闹得这样鱼死网破不可。
看秦福临眯眼坐在棺材旁边,仿佛一头饥饿的老雕的神态,不狠狠割一大块肉喂他,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撤的。
赵月想到了委曲求全的办法,就是打个二十万的欠条给那老爷子,等秦江回来想办法凑钱送去他家。可也不知道这么些钱,他看不看得上,是不是真就能从此息事宁人,再也不来找麻烦了。
身边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别说秦江秦山不在,就连傅闻青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高明婶的哭声越来越大,赵月简直怀疑她平时吃的不是饭菜,而是燕窝人参,否则气力怎么能那么足?至少哭了有两个多小时了吧,连她儿女都累得跪塌下去了,她倒是照样精神爽利,越哭越勇,也不知到底要哭出个啥结果。
叹一口气,赵月决定先把傅闻青找着,再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只要两人都认为这么办可以,那就找财务开欠条吧。公章一敲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秦福临一家人还能怕秦江赖账不成?
然而刚拔腿要走,就见傅闻青急匆匆朝这边赶回来,赵月看得一喜,明知她并非做主之人,跳得快蹦出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
“小青,我和你说……”
“大嫂,你先听我说!”
赵月着急忙火地要告诉傅闻青她的解决方案,谁知嘴一张就被对方止住,傅闻青晃着手里的手机说:“你和我一起出厂,在厂门口找一个人。”
“啊?那不管你秦爷爷……”
赵月一愣,心想咱们人都到这儿来了,只要那口棺材不出去,哪还能离开呀?
傅闻青却不管不顾地拉着她跑:“我哪来个秦爷爷?我才不会叫那个老头子爷爷呢。相信我嫂子,只要找到那个人,把他拉到秦爷~哦,不是,秦大爷面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朱凤巧在捣鬼,她就是为了把秦冬塞进工厂里来抢股权,这些人自然就不好意思呆这儿闹下去了。”
“什……什么?朱凤巧?青妹子,刚才你和秦以丰他们一起都说了些什么啊?为啥你这么肯定是朱凤巧捣的鬼?咱也不能冤枉……”
话没说完,赵月的眼睛就有些直,她看见王健踩着傅闻青的后脚跟也过来了,直奔秦福临,冲着那老头比手划脚的,说了几句秦福临就恼怒不堪,连高明婶也不哭了,呆呆地望着王健,看上去很不服气。
傅闻青这丫头,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令僵持成这样的局面有了转机?
至此赵月不迟疑了,她越来越相信傅闻青有能力摆平这场风暴,既然青妹子说出去找人,她就跟着一起去吧,别再多话浪费时间。
傅闻青和赵月一起到了厂门口,展目朝跪满道路两边的“孝子贤孙”
们望去。
大多数是生面孔,都是来混一天“演出费”
的,和昨天的骚乱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