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凑到贺枫耳边,小声将文件夹上的基础资料说了。贺枫了然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该避嫌。”
贺枫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他直起身子,自己将歪斜的耳机重扣好。
他兄妹俩踩着集合的最后时效到了机场,空旷的平地上已经清场了,原本的机械和战斗机集体入库,偌大的广场上只留下两两灰绿色的军用吉普。
几个年轻人靠在车门边清点最后的物资,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高大男人先看见了他们俩,于是冲着贺棠招了招手。
“小兔儿。”
贺棠说:“东西清点完没?”
“什么小兔儿。”
男人粗生粗气地她嚷:“都不在战时,你就不能不叫代号吗!”
“哦,姚途。”
贺棠说:“……其实也没差多少。”
姚途恼羞成怒,碍于贺枫这个做亲哥的还在场,一打二实在吃亏,于是愣是憋住了没有跳上来捶她,憋气地转过头去,一把收紧了背包上的捆扎带,气势活像是要勒死贺棠一样。
贺枫:“……”
贺棠例行一逗结束,转而左右看了看,一时间没看到白头鸢,于是冲着贺枫使了个眼色叫他盯着,自己绕着车转了一圈。
她最后在前面那辆车上的驾驶座上找到了白头鸢,男人正依靠在半放的座椅上闭目养神。贺棠屈指敲了敲车窗,见对方睁开眼睛,才做了个向下的手势。
男人冲她挑了挑眉,依言按下车窗,就见贺棠十分不见外地趴在了窗框上,干咳了两声,支支吾吾地问他:“一号跟你说了吗?”
“说了。”
男人显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随手摸了一把贺棠的头,随口道:“你不用担心,我配合。”
这个队里似乎所有的“正经”
都长在了傅延一个人身上,剩下的三句不到就要跑火车。
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贺棠一圈,冲她咧嘴一笑,说道:“肯定让你过了这个当官的瘾,行吧。”
贺棠嗯了一声,有些担忧地打量了他一圈,犹豫道:“其实我想说,副队,你自己也别太……”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忽然突兀地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含糊地说:“我高兴还来不及——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样又关我什么事儿。”
他语气很不客气,眉梢高高挑起,讥讽和刻薄都快写在脸上了。
“白头鸢”
是傅延的副队,比他小两岁,晚一年进梯队的。跟傅延搭班这么多年,一点对方的稳重都没学着。平时笑意盈盈的倒还好,一到这种时候,就凶得有点吓人。
……好在他犯浑的次数不多,贺棠想,否则也怪让人怵的。
贺棠被噎住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干笑两声,打了个哈哈绕过了这个话题。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