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事情越来越大条。
再然后,查抄贾府之时,又查获了贾琏房中的地契、重利文契等物,又多了数项罪名,连贾琏亦不能置身事外。
估摸着再细细查下去,女眷之中亦会有胆大妄为之辈,犯下了人命官司,不可轻饶。
贾蔷听完金恒绍的话,问:“那现在怎么办?”
金恒绍叹气说:“荣府这次是栽定了,所谓的四大家族,如今个个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人会去援救?”
金恒绍又告诉贾蔷说王熙凤的娘家往日是四大家族里最有权势的,其父王子腾曾经极蒙先皇青睐,可惜几个月前得了急病死了。史家号称是一门双侯,实际是最早开始衰落的。薛家,不必说了,原本就是四大家族里吊车尾的角色,薛蟠又先一步犯了人命官司,现在已是身陷牢狱,薛蟠一向自诩家里钱多,这一回想来钱是救不了他的命了。
金恒绍摇摇头,说:“咱们什么忙也帮不上,也不能帮。你们宁国府和宁国府乃是同气连枝,此次得以脱身事外,已是万幸,也是我多方托人运作的结果,绝不能再去引火烧身了。”
贾蔷心里亦知道此理,不过看着偌大一个荣国府就这般风流云散,心中还是极不落忍。
金恒绍说:“估计真正定罪的也就是那几个人,其他的人最后还是会放了吧,不过,也许会被发卖也说不准。现在,咱们是帮不上忙,到后面看看吧,若是有和你关系好的,咱们想法子能救就救,再资助他们一些钱度日便是,但是,他们是再也别想过以前那种享福的日子了。”
一个月后,贾府之事经过一系列的审理、御裁等步骤方尘埃落定。
贾政及嫡妻王氏同时获罪,被流放关外,十年内不得踏足中原之地。
经细查落实,贾赦虽然与平安州知事往来甚密,确无谋反之事,然,结交外官,即为大过失,于是,贾赦及嫡妻刑氏被遣返原籍后监视居住,不得再回京城。
贾琏在狱中辩解一应重利文契乃至杀人害命之事俱为其妻王熙凤一人所为,并在狱中写下休妻文书。
王熙凤本身就病着,接到休书后羞愤交加,又兼着怕官府真来拿她入狱,便一命呜呼了。
办案官员尤嫌不足,启禀圣上后得到指令,将贾府一应人等,不分主仆,一概发卖,就连贾宝玉薛宝钗等往日里贾府赫赫有名的主子主子奶奶都在发卖之列。
贾蔷便和金恒绍商量着要救下贾宝玉薛宝钗贾惜春巧姐等几个人,又怕被人瞧出是宁国府在买人而惹来事端,只得让金恒绍托付其他人分别去买了来。
贾蔷心里叹气,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其他的,他也没辄了,一次性买下太多贾府的人,就怕召来别人的闲话乃至恶意的诋毁,若是传到一直以来就不待见贾府人的新皇的耳内,只怕就连救的这么几个人都保不下来。
贾蔷本以为贾宝玉夫妻共患难了这么一场,见面没准抱头痛哭呢,谁知道那贾宝玉居然饱餐了一顿就不告而别,不知去向了,让后来才来到宁国府的薛宝钗泣不成声。
贾蔷这一来傻眼了,这下子薛宝钗的老公跑了,留下她不明不白地,叫自己可怎么好处理呢?难不成赶她走?
幸好后来来的贾惜春扶着哀哀欲绝的薛宝钗说:“表嫂,别难过了。人家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二哥哥是去寻解脱去了,咱们也别在这里给人家蔷哥儿填麻烦,总不成人家救了我们一场,我们还要带累人家的名声不雅吧?”
宝钗泪眼看着惜春,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小姑娘此时嘴角抿出一个坚定的弧度,说:“西方有宝树,上结长生果。表嫂,人世百年,苦也好乐也好,终不过一个土馒头栖身而已。若是一心向佛,死后可入极乐。表嫂若不嫌弃,我们一路相伴着长守青灯吧。”
宝钗脸色惨白,泪水一串一串地滴落下来,却微微地点了点头、贾惜春就谢了贾蔷,相携着表嫂薛宝钗出了宁国府大门。
贾蔷虽然心中怜悯,却也没法留下她们。
后来听说姑嫂两人是投了什么庙子做尼姑去了。
最后留下的只有贾琏和王熙凤的独女巧姐儿,时年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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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日月跳丸,不知不觉中已是几年的岁月流逝了,巧姐儿被出狱后的贾琏接走了,叫常常是忙完了归家后还习惯性地教导一下巧姐儿读书识字的贾蔷每日若有所失。
金恒绍一直以来官运亨通,一步一步升上去,成为朝廷重臣,每日也是忙个不停,没什么时间陪伴贾蔷。
贾蔷体谅他的辛苦,并不过多抱怨,并且考虑到两人同在官场为官诸多不便,兼之家中的产业也需人打理,贾蔷便找了个身体不佳的托辞辞官不做,只专注于家族产业,几年功夫下来,很积攒了不少土地店铺,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这一年,金恒绍继母亡故,虽然金恒绍对继母感情不深,但是倒是可以以继母亡故为由申报一年的丁忧假。金恒绍想着仕途要紧,家庭也要紧啊,爱妻如今寂寞得很,何不趁此机会忙中偷闲,又讨了爱妻的喜欢呢?
金恒绍便瞒着贾蔷申报了上去,果然得圣上御笔一批“准假。”
当晚,向贾蔷汇报此事的金恒绍硕果累累:得香吻若干,夸奖无数句,还有不计时长的云雨两次,可谓是享尽美人恩。
结果,本来说好次日就出发去游历名山大川的某位身居下位的童鞋就悲催地起不了身了,因为某部位操劳过度,被迫卧床休息一日。